大司马偷睨文贵妃的脸色,见她此时面上阴晴不定,似是在思忖什么。
良久,文妃嫣红的唇瓣轻启,说道:“你回去修书一封,告知怀远将军这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“就说早已派了各州府沿路搜寻追查几人下落,全力解救堵截。”
“他那时身在千里之外,陛下怕告知他反而乱他心神,事已至此,便让怀远将军安心履职,旁的,京中自会处置。”
大司马闻言惊诧望向文妃,吞吐道:“娘……娘娘,这可是……假传圣旨啊。”
文妃眼眸一眯,和颜悦色笑意却不达眼底:“大司马言重了,本宫这是以大局为重,陛下这会连榻都下不了,难道还要让他忧心这些小事吗?”
大司马连忙伏地叩首道:“下官失言了,这便依娘娘意思去办。”
大司马走后,文妃差人去叫了五皇子,近日里有见风使舵的朝臣,已经开始投五皇子所好,源源不断地进献些身子清白的美人,五皇子夜夜笙歌,连着步伐也有些虚浮无力了。
文妃瞥见了他眼下的乌青与苍白的面色,也知晓她这儿子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,懒得同他废话,开门见山说道。
“叶桓已知晓他妻妾与六皇子被俘之事,你父皇的病怕是也瞒不了几日了,我们得快些动作,以免叶桓突然还朝,便不好动手了。”
五皇子鼠目一转,问道:“依母妃意思,就在这两日动手?”
文妃用手中帕子拂了拂鼻尖:“安插在你父皇寝殿的宫人说,你父皇夜夜惊惧哭号,我已问了太医,太医说这人呐,精气神耗尽了活着也是遭罪,我与他夫妻一场,也不忍心看他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。”
“还不如早早归天享福去,本宫亦感念他与瑜妃鹣鲽情深,如今六皇子八成是没了,瑜妃活着也是整日受折磨,便让她陪陛下一同去了吧,陛下到了天上有佳人作伴,也不至孤独无趣。”
五皇子笑嘻嘻地向文妃揖了一揖,“还是母妃考虑得周到,只是这传位诏书……”
文妃挑眉缓缓说道:“如今除了瑜妃生父刘沐,谁还敢出来反对你登位?陆德有是跟了你父皇一辈子的贴身总管太监,他说这诏书是你父皇临终旨意,还有谁人能置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