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皇子转过身看见姜湄泛红的眼眶,又看了不远处杵在那的梁弈,白了他一眼,心想这厮真是不中用。
梁弈见他们二人要走,只得收了收心思,对着两人背影沉声说道:“我有要事要告知你们。”
梁弈面色凝重,走上前定定看着六皇子稚气未脱的小脸。
“我仔细斟酌过后,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你,你比同龄幼童心智成熟,应当明白一个道理,生于皇室是注定要比普通人得到更多也背负更多,荣华富贵,抑或痛苦与仇恨。”
“你早些知晓,也好早些谋划好往后的路,你要怎么走。”
梁弈不忍去看六皇子逐渐慌乱的神情,背过身望着无尽的黄土风沙,述说了密报上的内容。
越帝暴毙,他怀疑是五皇子文贵妃弑君夺权、假传遗诏,几日之前五皇子已登基为新帝。
文贵妃被尊为皇太后,借着先帝突然殡天诸事需要打理操持为由,临朝听政,如今越国朝堂百官已尽数伏在那对母子脚下。
听到此处,六皇子也来不及哀痛父皇的死,焦急地问道:“父皇不在了,五哥登基,文妃掌权,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要出手报复我母妃与外祖,他们可有消息?”
梁弈的背影僵了一僵,却还是迟疑着不忍说出口。
六皇子跑上前,拽着梁弈衣服的下摆,抬头看向他喊道:“你知道他们的消息是不是?你快说啊!”
梁弈侧过头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姜湄,蹲下身子按住六皇子的肩膀,垂眸道:“他们已经……殁了。”
六皇子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眼瞳不断闪烁,姜湄见状也上了前蹲下身,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。
姜湄也没料到,他们离京才一月多的时间,京中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现在再回想起那极尽奢华和乐的中秋宫宴,更是觉着讽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