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:“既然五皇子已经顺利继位,依我对叶桓的了解,他定是愿意回护你,却不一定愿意起兵助你夺位。”

“叶家世代享有大越忠肝义胆之名,叶桓最看重的便是一个‘义’字。”

“即便五皇子这皇位得得蹊跷,可明里却是名正言顺,母妃是后宫至尊,又有先帝遗诏为证。”

“如今先帝已殡天,死无对证,叶桓同我们一样一直远在千里之外,他助你起兵便是造反。”

梁弈与叶桓交手多年,也算对叶桓这迂腐的性子有些了解,他接着姜湄的话说道:“没错。况且便是叶桓答应为你举兵造反,以你的年纪,朝中又全无根基,你如何去料理之后的烂摊子?”

“越国虽素有尔乃帝星降世之说,可毕竟只是市井传言,传言与你们越国数百年的礼仪教条相比,孰轻孰重?一旦造反便会沦为乱臣贼子,受尽唾骂。”

“况且你这般年幼,纵使一举成功,又如何力压天下非议登基称帝?况且届时你事事都要依附叶桓,这皇位你当真坐得稳么?”

六皇子豆大的泪滴又从眼中扑簌簌地滚落,“你们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,可我母妃被那女人虐杀,父皇被害,外祖阖府尽数被斩,此仇不报我又何以为人?”

梁弈垂眸看着坐在地上抹泪的孩子,沉声说道:“复仇之事若只一味仰仗旁人,又能有几分胜算?”

“事到如今,只肖待到我与叶桓谈判之后,你便随我回大梁做个质子,如此也能保全你性命。”

“如今越国大势已定,君子报仇,应当韬光养晦,待到有足够把握一击刺穿敌人咽喉再行出手,以卵击石是莽夫所为,这蠢事可不该是你这紫薇星做出来的。”

六皇子擦干泪,仰头看向梁弈,良久,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。

姜湄不明所以,忧心地唤道:“六殿下……”

六皇子出声打断她道:“从此刻起,再无越国六皇子,你们往后便唤我景晟吧。梁弈,你可愿收我为徒,授我武艺兵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