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如那晚闯宫时一般,身高八尺,面如恶鬼,只是姜湄那时见到他的满心惊惧这会已化作了万般柔情与不舍,许是风沙迷了眼,又开始酸胀难耐。
梁弈撇过头不去看姜湄被捆住手的模样,只是冷声说了句:“本宫给叶桓的敬酒他不吃,如今三日之期已过,本宫的耐心也耗尽了,令官!”
传令官上前,拱手道:“属下在!”
“上前通告叶桓,他让本宫在烈日下等了这么久,本宫心下不很爽利,如今这娇妻美妾,他只能选其一带回,另一个,或是要被本宫一剑封喉,溅血祭旗了。”
柳冰清闻言登时慌了,她本以为自己加上姜湄在叶桓心中分量已是足够重了,却不想叶桓压根没露面,这是要眼见她怀着他叶家骨肉赴死吗?
她开始呜呜地哭起来,那梁弈亲口承认对姜湄有情,如今做这出苦肉计给叶桓看,牺牲的不就只能是自己了吗?
姜湄虽知晓梁弈这说法是唬叶桓现身的,却仍是蹙起了秀眉,她不介意自己与柳叶之间不堪入耳的流言在京都流传,却不愿家丑被梁弈看去。
姜湄自知自己在叶桓心中,地位远不及救他性命,伴他十年,此时又怀着身孕的柳氏,若是梁弈非要编排一出这二择其一的戏码,自己这遮羞布也算被扯了个彻底。
传令官被几个盾兵护着上了前,扯着嗓子高声唤道:“我军主帅有令:三日之期已过,叶将军却未履诺,现提上俘虏两名,放一杀一,请叶将军抉择!”
传令官是千里挑一的大嗓门,即便是在这狂风呼啸的天气,声音也犹如万箭齐发一般穿透四方而去。
此刻正端坐在城墙顶屋太师椅上的叶桓,听见喊话内容,神色凝重而为难地抬起了头。
叶桓自从败于梁弈后,这几日都未曾合眼,鬓发亦有些散乱,他始终下不了决心把守了多年的天沐关就这样拱手让给自己的对手。
叶桓心里有顾忌,于忠义之间摇摆不定,就一如之前在姜湄和柳冰清之间游移,难以决断。
却不想如今竟是由梁弈出手来治他这个得陇望蜀的臭毛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