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责押解姜湄与柳氏的鬼卫亦挟着两人跟了上去,柳冰清见着叶桓,离了老远便开始放声哭喊:“将军!将军!救救柳儿!他们要杀了柳儿祭旗!”

梁弈在距叶桓几十步外站定,朗声说道:“叶将军,你这是在试探本宫的底线与耐性,如今已逾正午,距你我相约之期多了半日,你却并未依言撤离,可是想试试梁越两军长短?”

叶桓握了握拳,压抑着胸前的怒火道:“我已向陛下请旨,此地距京城路途遥远,尚未收到撤令,可否请三殿下再宽限些时日?”

梁弈有些轻蔑地笑道:“叶桓,愚忠好歹也要有个限度,贵国五皇子与文妃密谋弑君夺权,如此大逆不道罔顾伦常的新君,也值得你如此听从?”

叶桓闻言怔了怔,随即大怒道:“梁弈!你为了逼退我居然这般不择手段,竟扯出这种荒诞不经的谎来诓我,企图乱我军心?”

梁弈负手昂头,眯眸看向叶桓,果然迂腐不堪,京中已易了天,叶桓作为手握兵权的重将,他竟全然不知。

“多说无益,本宫不欲再与你浪费闲功夫。”说罢,梁弈抽出佩剑,走到柳氏身前,用剑身抬起柳冰清的下颚。

“叶将军,选吧。若是再耽搁个把时辰,本宫兴许一个都不愿放了。”梁弈话语时看似对着柳冰清,实则却用余光瞥向了姜湄。

姜湄的脸色似是较平时更多了几分苍白,她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,梁弈以为姜湄是受不了这狂风日晒,又被绑了手,有些心疼。

他想快些处理好眼前事情,让姜湄早些回去歇息,说罢手上当真发了狠,剑锋擦破了柳氏的脖颈,柳氏痛得惊呼,哭得更大声了。

叶桓见梁弈当真要下杀手,也是急得冷汗直流,只是若真叫他二选其一……

柳冰清自然知晓叶桓对姜湄的心思,若非她了解叶桓从中阻拦,怕是叶桓早就被姜湄勾得一颗心全拴在东院了。

她深知叶桓看重情义,自己与他少年时便钻穴踰墙,伴在他身侧整整十年,于他有救命之恩,现下又怀了他的孩子,她有七成把握叶桓会选自己。

然另外三成令她惶恐不安的,是她拿不准叶桓对姜湄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厚,叶桓曾几次酒醉后呼唤姜湄名字,如若叶桓选了姜湄,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