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,心中不安地试探着问道:“父亲,母亲,你们怎么啦?安儿今日也没惹你们生气啊。”

黎母拉过黎诺安的手,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:“安儿……今日太后召我与你父亲入宫,乃是为了商议,封你为新后之事……”

黎诺安登时如遭雷劈,愣在当场,黎母感觉到女儿的手霎时冷了下来,咬了咬唇劝道:“从前陛下还是皇子时,你父亲还能从中斡旋斡旋,如今他已是天子之尊,太后懿旨再不能抗了……”

黎父也叹了口气,拍了桌角忿忿道:“这对母子,算盘珠子拨得真够响亮的,真当旁人看不出来他们那点心思么?”

黎母大惊,连忙把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役都撵了出去,关紧了门窗低声斥道:“你疯了不成?暗地里议论不尊天子与太后,叫人听了去我们阖府怕不是都要获罪!”

黎父被黎母训斥,却仍是面色不改,咬牙道:“那人贪淫好色,又碌碌无能,这皇位到底是不是正经得来的都难说,便是许安儿个皇后之位,我亦不愿把女儿嫁给他!”

黎诺安此刻脸上已是挂了清泪两行,一把扑倒在黎父膝上,哽咽着说道:“父亲,我不要做什么皇后,便是要我死我也不愿意嫁那个獐头鼠目的人!”

“他自小就行为不端,几番当着女儿的面将手探进宫女裙底亵弄,言语间对女儿也极是放肆,我便是多瞧他一眼都要呕出来,让我如何嫁得他?!”

纸是难以包住火的,自从越帝病倒,直到景礼登基,宫里送出来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不是被折磨得疯癫就是遍体的伤痕,最终都尽数送进了窑子里,死了的便直接运到京郊焚了。

有近日去过青楼的恩客私下里说,自己昨夜召的女人自称是被当今陛下幸过的。

再结合景礼从前只幸处子的传言,也就多多少少能拼凑出来这些女子身上到底发生过何事了。

黎母被黎诺安一番话说得心头更加酸楚,走上前去,轻抚了抚女儿的头,黎父亦是悲从中来,揽过黎母的腰,三人抱在一处黯然神伤。

黎母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,再抬起风韵万般的美目,眼中却尽是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