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诺安思虑了几日,心中早已绝望,此事根本无解,她心如死灰地说道。

“我便是死,也绝不会容那人肮脏的手碰我一下,他既非要我不可,我便给他一具死尸。”

“我会依着旨意与他完婚,待到出了国公府,所作所为都是我黎诺安一人之事,便是文太后和那昏君想迁怒于我父母,也没有发作的名目。”

黎诺安抬起水汪汪的眼,看进赵雪桥眼里:“我死之前,能再见你一面,此生亦无憾了。”

说着说着,又是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黑汪汪的大眼睛中滚出,顺着瘦得已有些凹陷的脸颊滑落,那一行泪痕仿佛将赵雪桥的心生生扯开了一道口子,痛得他也几欲落泪。

他不再克制自己的心意,伸手抚去了那一抹泪痕,与赵雪桥的手掌相比,黎诺安的脸当真是犹如巴掌大小,更显得她此刻楚楚可怜。

两人这一触碰,更是让她的泪水开了闸,呜呜咽咽地低声哭起来,赵雪桥心疼更甚,半个身子探进了窗,把黎诺安紧搂在了怀里。

黎诺安小小的一双粉拳紧紧揪着他的衣领,埋头在他胸前,把嚎啕的哭声都发泄在了他怀里。

赵雪桥知道,她虽是个活泼烂漫的性子,遇到这种事也定是压抑了许久,便由她纵情释放了半晌。

直到他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往此处来了,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,柔声在她耳边说道:“安儿,莫哭了。我绝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
黎诺安懵懂抬头,顶着一张哭花了的小脸呆呆问道:“可他是皇帝,你又能怎样呢。”

赵雪桥面上的轮廓因着他用力咬合着下颌显得更加坚毅笔挺,眼神却又极尽温柔地看向怀中人。

“我是个土匪,绑票劫掠自是我本该做的行当。”

黎诺安闻言却急了:“这行不通的,此处是京都,你便是把我带走,我们又能逃到哪去,届时景礼定会大肆遣人搜索,被抓住是迟早的事啊。”

赵雪桥有些粗糙的拇指来回摩挲着黎诺安滑嫩的脸蛋,“我时常进山打猎,京郊附近的地形地势我做山匪这几年都已摸了清楚,只要我们能出得了京城,躲进山中,我便有五成把握不会被找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