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湄把下半张脸埋进他的肩头,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不停眨动,听着她嘴唇贴着衣料不太清晰地说道。
“我一直都没睡,你走之前说过晚间再来瞧我,我知道你定不会食言的,就一直给景晟打着扇子等你来着。”
梁弈笑了,虽没笑出声,可属实笑得开怀,他环在姜湄背上的手往她腰间搔去,嘴里说着:“湄儿,你学坏了,适才我可被你吓得不轻。”
姜湄被他搔了痒,连忙扭着身子要挣脱,压着声音咯咯笑着:“别……别挠我的痒,一会把景晟吵醒了!”
梁弈停了手,又重新环紧她,“不闹了,就让我这样抱一会。”
姜湄闻言嘴角甜蜜笑意泛起,两人伫立在夜色中紧紧相拥,花丛中的鬼卫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刚瞧见房前的两人,又被梁弈随脚踢过来的一枚石子砸中了脑门,两眼一黑晕了过去。
与此同时,有人比翼成双忙着花前廊下谈情说爱,有人却如同落难鸳鸯般受着蚊叮虫咬互相搀扶前行。
黎诺安与赵雪桥已在山中躲了两日,赵雪桥想带黎诺安先回寨子里休整一番,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。
可无奈两人几番险些被追兵发现,行动受阻,白日里躲躲藏藏,夜里才敢继续赶路,行路速度极慢。
黎诺安想起出逃的那夜,仍然心悸不已。
那晚京郊密林中,树影绰绰,入秋后的林间隐隐能闻见根叶和泥土腐败的气味,四处此起彼伏的虫鸣,一切都令黎诺安这娇生惯养的国公府嫡小姐手脚发软。
赵雪桥胳膊上后背上的伤口,有深有浅,严重些的皮肉都向外翻着边,还沾染着泥土与石渣,流出的血渐渐凝固,看上去却仍然狰狞骇人。
黎诺安心中不断默念着告诉自己,此时决计不能再畏缩胆怯,赵大哥已经受了伤,若是两人被抓,不仅辜负了母亲的心意,还会害了赵大哥性命。
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,这些皮外伤对体格健壮的赵雪桥不算什么,虽然伤口时刻有被感染的风险,可这会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找条溪流清洗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