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湄抿唇轻笑,转身走到他身后,抬起冰凉的双手抚在他后颈上,一下下地轻按着。

景晟早就坐不住了,上午马步扎得他双腿里侧酸胀疼痛,下午又被按在书房动弹不得,这会见了吃食便直接扑了上去,看见绿色散发着茶香的方糕,舔了舔唇叫道:“茶糕!”

梁弈也探头去看,姜湄解释道:“我与沅梨收拾涤心斋时翻出了一罐龙井,正好研碎了给你们做了茶点。”

她问向梁弈:“这是我母亲家乡流传来的米糕做法,入口清香回甘,口感微凉丝滑,你尝尝看。”

梁弈看着那盘子茶糕,心痛得都在滴血。

他是个爱茶之人,可无奈他们梁国不宜种植茶叶,梁越两国交恶后,茶叶更是成了稀罕物,这罐子龙井,是他花了不少心思特地着人寻来给姜湄喝的,不想竟被她直接拿去做了糕点……

姜湄看了眼一旁的书案,梁弈才研磨过的墨渍还未干,走到案前提了左手捻住衣袖,右手执起笔。

梁弈好奇地起身看去,见着姜湄根根分明的纤秀五指握在自己那根狼毫的红色笔杆上,她思虑了片刻,蘸取墨汁。

行云流水间,落笔生云烟。

姜湄的字娟秀却不拘泥,梁弈看向她专注的眉眼,有些出神。

字如其人,她精致得几近完美的外表与仪态之下,一直藏着不被世俗所拘的野性,就宛如潺潺流动的河水,缓慢却拦将不住,梁弈有时竟会生出几分心悸,怕自己握不住那潺潺的流水。

姜湄满意地看着自己所书的字,缓缓搁下了笔,她转过头去看梁弈,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出神,有些羞赧地轻声唤道。

“阿弈?”

梁弈这才回过神来,牵出一抹笑容去看姜湄写罢的字。

是个“澈”字。

“我觉着既然是家,也应当赋予它个名字,你那府前连块牌子都没有,我想命名其为‘澜澈苑’,你觉着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