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诺安的脸皮倒是没那么薄,想着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话,有点惭愧。

“我话说得漂亮,可我属实是没什么本事。刀山是他为我闯的,火海是父亲母亲代我下的,我太没用了,除了哭,我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
姜湄也侧过身,两人对着脸,适应了黑暗后,依稀能看见黎诺安垂着的眼里盈着水光,姜湄像哄小娃娃似的隔着被子一下下轻柔地拍着黎诺安。

“安安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你还小,打小就被视如掌上明珠般娇养着,若是你真有本事与景礼那厮斗,才是怪了。”

“只是往后,若想要推翻那昏君的统治,救出伯父伯母,也不能再贪玩卖乖,把压力都丢给他们男子。”

“我们虽身为柔弱女子,却也该做些我们能做之事,为早日事成助一把力。”

黎诺安睁大了眼,迎向姜湄坚定的目光,狠狠点了点头。

“我虽然什么都不会,可我定会好好同姐姐学的。”

黎诺安咬了咬唇,想起自己出逃那晚她生活了十数年,火光通天的京城,和光影交错中母亲的身影。

“经此一事,我明白了,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和事,不论如何,我得先有个自保的能力,才能不拖累旁人。”

姜湄温柔浅笑,摸了摸她的鬓发:“睡吧。”

两人中间刚洗过澡睡得直哼哼的花花,嘤咛一声,在睡梦中抬了抬爪。

正堂之中,已里倒歪斜地栽了一地的人,咕哝着说着酒话。

唯余梁弈与赵雪桥,还各执一壶酒坐在廊下,望月赏雪,品着酒。

梁弈倚着廊柱,单腿撑在廊凳上,两指夹着壶口,手腕搭在膝头不断晃动着壶身。

“想不到你酒量与我相比竟不相上下。”

赵雪桥又饮了几口:“雪桥多年未曾饮过大梁的酒了,都快忘了这种灼热入喉的痛感了。”

梁弈轻笑:“你这人,有点意思。”

赵雪桥望向涤心斋方向,眼眸深邃而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