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月见城门开了,又撒开腿要跑,姜湄学着印象中梁弈的方法死命勒着缰绳,踏月吃痛,又停下了步子。
“好马儿,我们不能走,奉安的百姓还没疏散,阿弈他还在城里,我知道你要遵他命令,可此处有城墙挡着,也已远离山脚,不会有太大危险,我们不跑了。”
踏月在姜湄声声安抚下逐渐稳了躁动的情绪,姜湄用尽了力气抬起左腿,她不会下马,往常都是梁弈抱她,好在姜湄生得高挑,虽然马下得有些狼狈,还跌了一跤,好歹没受什么伤。
姜湄抚了抚踏月鼻子:“一会若是雪势控制不住,你便自己向黛川边上跑,那里绝不会有事的。”
说罢,眸中最后一点温柔褪去,美目中闪耀着无畏坚定的光。
梁弈与姜湄分别之后,彻底放开了手脚。
他的轻功造诣登峰造极,飞檐走壁间,似是与空中满月并排而行。
蛰伏在附近的鬼卫也纷纷上了屋顶,梁弈运气而言,音量朗如洪钟。
“山上积雪已松动,救人!”
众鬼卫得了令,内部之间用于传信的哨笛声四起,伏于城内四处的人手闻声交相呼应,与城门出叮叮作响的绹铃此起彼伏。
城内的官兵与百姓闻见了绹铃大响,走出了房门却不明所以,作为县尉的邱老却深知绹铃摇响乃是发生了大事。
他年轻时梁国还未至这般康定盛世,他那时还是个刚下派至奉安的小吏。
每每有些不肯臣服于梁帝的野蛮游牧部落来袭,或是黛川因着某年雨水大有河堤溃散之兆,都是通过摇响绹铃召集百姓出城避祸,或警醒众人戒备的。
梁帝多年励精图治,梁国大定,河堤也经过了多番加固修缮,这绹铃已有十数年未曾再响过了,如今再次传来这声音,邱老有些恍惚。
他虽年迈,却仍立时反应了过来,奋力指挥呐喊着大伙有序的出府,逃往城门。
梁弈率领众鬼卫在邱老前站定时,府外已隐约能听见百姓慌乱逃窜的哭声,邱老面色沉重,梁弈吩咐一名鬼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