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月信已有一月未曾来了,内府会记录每位妃嫔月事的日子,避免侍寝时见红冲撞了越帝。

她生于民间,自是明白这于妇人而言意味着什么,她不会生养仇人的孩子,况且这孩子无辜,若是让他降生于这个恶臭的宫廷之中,还不如改投别胎。

如果内府发现她月信迟迟不来,定是要派太医来查的,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
她一直隐而不发,就是要借这一胎,离间越帝与文太后的关系。

越帝流连芳醇殿,早就引得后宫不宁,太后不满。

她虽然什么都不懂,但日日看着听着傅大嫂与邻里妇人的那些婆媳不合,妻妾不睦,闹得鸡飞狗跳的故事,再加上越帝时常同她念叨文太后管得太宽,让他觉得手脚受束。

傅盼儿再单纯,也能猜到这母子二人之间,并非真的那般母慈子孝,情深义重。

眼下她没有别的筹码,她只有她自己的身子,还有这个胎儿。

趁着越帝还对她痴迷不改,她要抓住这个机会,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做越帝与文太后之间到底会怎样,但只要能撼动这棵内里腐朽的大树些许,她甘愿做那只蚍蜉。

姜湄这日奉旨进宫面见梁帝,陪着他喝了会茶,又下了两盘棋,汇报一二商事进度。

梁帝说从近日里户部递交上来的奏折上看,如今丰都城中蔬菜瓜果的销量有上升之势,还有农户提请今年开垦新地。

大司农私下里与梁帝多番大肆夸奖姜湄,天下晓一经开业,便深得城中百姓贵胄们的喜爱,便是从前街边一文银子一堆都没人买的红薯,现下也突然卖得红火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