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昶的兵力尽数散在阴山之中,每个山头都由蚩丹族人带领,如今已万事俱备,守株待兔。

见着手下人把略显狼狈的梁衍带到了自己面前,王昶还是硬迫着自己做出副慈爱的样子,上前拍了拍梁衍肩头。

“没伤着吧?”

梁衍看了他一眼:“舅父如今还有几成胜算。”

王昶面色一僵,拂袖转身,语气中却仍是强硬不容辩驳。

“纵使烨赫被夺又如何,只要杀了梁弈,我们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。”

梁衍这会倒是真信了他们二人有血脉之亲了,这死鸭子嘴硬自己骗自己的样子,倒是与从前的自己如出一辙。

“呵呵……”

王昶狐疑转头,不明所以的看着抚脸轻抖着肩头的梁衍:“你笑什么?”

梁衍抬头,似笑非笑说道:“梁弈能在你丝毫不察的情况下夺取烨赫,你觉得他会蠢到一头钻进你的圈套?”

“你自以为机关算尽,父皇念着外患不会出兵长途跋涉讨伐地势险峻的烨赫城,然每一步其实你都棋差一招,如今连老窝都被梁弈掏了,你还在盲目自大些什么?”

王昶被梁衍拆穿心事,怒不可遏,瞪圆的眼中像是要喷薄出火焰。

“你说什么?大战在即,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?”

梁衍冷哼:“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。我劝你,这会缴械投降,我便是在父皇面前自戕谢罪,也能保你留个全尸,算是还了你生身之情。”

王昶眼中的火焰搅动了危险的精光,儿子确是自己的种,可惜自小养在皇帝膝下,虎崽入犬窝,便是长大重归山林,也没了野性,只余奴性。

“你已经知晓自己身世,居然还唤那人做父皇?你既已生了降意,还不如我亲手结果了你,省得你夹着尾巴回去同皇帝老儿摇尾乞怜,惹你母后心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