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此言,魏疏桐牙间开始战栗,为了不叫梁煜看出她的失态,背过了身去。

梁煜到底还是希望这个时候稳住魏府,耐着性子对着魏疏桐背影哄慰了一句。

“行了。等你坐上了后位,也不需要本宫出手,你便是把那姜湄千刀万剐,也都随你高兴。”

“这几日宫里风声紧,近些日子就不再来瞧你了。你给本宫消停些,少去那姜湄面前晃悠。”

梁煜走后,魏疏桐咬着手指侧躺着,脸色白得渗人。

梁弈会死吗?

梁弈梁煜两兄弟与她,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。

她大梁煜两岁,也算是看着他日日跟在梁弈后面喊三哥喊到长成翩翩少年的。

她原本以为,梁煜便是志在皇位,应当也不会做得太过决绝,可那日听父亲口中的意思,梁煜像是想借着梁帝体弱的机会,筹谋着什么大计。

难道……他竟要弑父杀兄么?

魏疏桐心乱如麻,抖得手脚冰冷,她只是想让梁弈看她辅着梁煜登位,醒悟自己选错了皇妃的痛悔。

她想要姜湄死是真的,可她却并不想梁弈死。

怎么办……

梁煜口中所说的时候快要到了,指的究竟是什么?

她若是开口询问,只怕会引起梁煜疑心,况且他刚才也说了,近日里不会再过来。

魏疏桐突然睁大了眼,是了,父亲,父亲与梁煜相谋已久,他定是知晓一二的。

……

半年过去,叶桓的流放之路也走了已过大半,这条路,自他随父出征以来,已走过不知多少次,只是重走当时路,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,如今已蹉跎得犹如年近四十之人了。

额上的刺字已经结了疤,他戍边多年,原以为边关的风沙苦寒早已把着身子磨成了硬铁。

可今朝体会了一遭流放之苦,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,远非常人所能忍受。

脚上的血泡破了又起,起了又磨破,好在越帝为了留着他这条命完成刺杀梁弈的任务,吃穿上不曾苛待。

路过岭北之时,看着曾经也能称为越国北境最大州府的城池,如今已荒凉人稀,叶桓咬紧了牙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