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我都听易萧然说了,我知道,你从头到尾没有想伤我……”
韩修把手放在头上,将他凌乱染血的头发拨开,细细抚平理顺。
“是我信不过你在先,若我一开始就表明身份,虽然你大概率不会信,但我要自证身份,总是有办法的,纵使过程曲折,总不至于走到这一步。”
念真五官生的好,眉目清俊,微扬的眉峰英挺张扬。
在韩修的记忆里,少年的念真英气勃发,眉目转过来时,灵动又清澈,再配上一声清脆喜悦的“师父”,真是有能让人心情好一天的疗愈效果。
但后来,念真拔出七情,那时的他的眼神,初看只是沉稳成熟,后来方知,那是比心灰意冷更冷的一种沉寂。
韩修轻抚着念真的头发,声音温柔。“如今这般境地,不是你一个人的错。”
念真:“……”说不出话,眼泪却不争气的涌出来。
他原本是下定决心,不让师父为难,不求师父原谅,就默默死去就好。
可是听着师父的声音,感受师父久违的抚摸,一股酸涩直冲心灵,根本无法忍耐。
他像回到了青涩稚嫩的少时,一头扎进师父怀里,嚎啕大哭:
“师父,我好想你!真儿好想你!好想你!好想你!……”
念真攥着韩修的衣襟,哭的像个孩子。
什么半步化神,什么灵州第一,他就只是当年那个卑微的小徒弟。
从韩修第一次陨落,念真的心就是悬在半空的,上天无路,下地无门,左右也是空荡荡,惶惶不可终日。
这样的日子,他过了一百年。
如今他好像终于落地了,于是一发不可收拾。
他就这样趴在师父怀里,痛哭着,说着想念,直到昏死过去。
看着念真闭着眼,长睫毛乌黑潮湿,韩修忍不住也是眼眶一热,泪水大颗的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