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缄默不言的百里曦芸盈盈一笑,道:“回大师,是曦芸邀请姜少侠前来府中的。”
无相禅师也听闻过百里家些许事,当下明白,道:“阿弥陀佛,百里少侠遭罪多年,倘若这次云恪能助其脱离苦海,不失为一件善事。”
百里曦芸道了声谢,无相含笑点头,转向姜云恪,道:“云恪,还有一事需要告诉你,你可不能在南阳呆得太久,不然……”
无相禅师似是有意停顿,姜云恪却是心一紧,预感不详,问道:“大师,发生了什么事?”
无相直接道:“南宫姑娘也在大拙山,处境很不妙。”
姜云恪神色又是一紧,眉头一皱,问:“她怎么也在大拙山?”
“不但五音先生的五位弟子被困在大拙山,甚至竹林七仙也深陷其中。”
“看来这南阳的确不能久待了。”
“你也用不着过于担心,以五音先生在江湖中的名声,魔门三宗眼下也得考虑其中的利弊不敢轻易对五音谷下手。”
姜云恪怎能不担忧,虽然钟尚儒、秦堪以及魏无籍三人对自己处处客气,可灭天门等三派宗门终究是大唐武林中凶名赫赫的势力,此三宗势力能与大唐诸多势力分庭抗礼,足以说明三派的实力有多可怖。
流羽在江湖中虽有名头,可是强如当年的生死门都被这三宗势力灭了门,可见他们也不会将五音谷看得多重,迟迟不对南宫微等五人下手,应当是在找等一个时机。
姜云恪、百里曦芸与无相禅师辞别,离开砚阳山,直奔百里大府而去,百里曦芸向百里幽夜说明情况后,百里幽夜微微犹豫,道:“逴儿深中阴亟剑气这么多年……”
不等他吐全心中顾虑,百里曦芸道:“爹,姜少侠已将《上阳剑帖》领悟贯通,你不需担心了。”
“什么!”百里幽夜大吃一惊,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,当下引路,往百里大府后院的一座青山上走去。
青山上,树碧竹青,山路以鹅卵石铺就,蜿蜒直到山头,而到了山头,姜云恪大吃一惊,因为山头另一侧是一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,这座山竟似被一把天刀切去另一半一般,峭壁如镜,惊险十分。
在如一面铜镜的峭壁上,又有一条古栈道,顺着峭壁斜下,一直通向下方的深渊。
行走在古栈道上,姜云恪都微微感到惊险,若稍有不慎,跌落深渊中,必摔个粉身碎骨不可。
深渊足有数百丈之深,越往下走,浓雾越深,视线越迷蒙,然而在栈道上却镶嵌着夜明珠,姜云恪又不得不感慨一番,百里世家不愧是南阳第一世家,底蕴可不是一般的深厚。
终于来到栈道尽头,深渊之下,竟是一片寒潭,潭水中寒气潺潺迷蒙,而寒水竟是如墨一般漆黑,在寒潭中央,有一平滑的硬石台,台上有一根石柱,石柱上铁链缠绕,束缚着一头发蓬乱之人。
“大哥……”
望着石台上被铁链缚身的人,蓬头垢面,似一个罪人又像乞丐,百里曦芸不禁潸然泪下。
听到百里曦芸的呼唤,石柱下的百里逴蓦然抬头,双目血红似两轮血月,随即暗淡下去,无精打采。
姜云恪见百里逴如此模样,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寒潭中数年,该是如何的凄楚啊!
百里幽夜平复了一下心情,道:“哎!看到逴儿这般模样,老朽这心,尤似万箭穿心!姜少侠,若你能解救逴儿,我百里世家定铭感你的大恩大德千秋万载。”
“前辈言重了,看到百里大哥如此模样,在下又何其忍心,定当尽力而为。”姜云恪道,百里幽夜点头不语,眸中却是感激之色。
姜云恪解下剑匣木盒,又解下木剑,取出上阳剑,也不再耽搁片刻,踏着黑色潭水掠到石台上,目视百里逴轻叹一声,当即盘腿坐下,以上阳剑划破左手心,剑染鲜血,霎时上阳剑溢出赤红的阳亟剑气。
姜云恪运劲将阳亟剑气吸纳,似与百里逴体内的阴亟剑气有所感应、排斥,他蓦然睁眼,血红的双眼盯着姜云恪,身体在微微颤抖,蓬乱的头发如似风拂动,眸子中尽是凶杀阴戾之色。
“呼……”下一刻,百里逴倏然起身,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,口中呼出的气体竟是黑色的,双目血红而狰狞,似见到十恶不赦的仇人一般。
“杀!!!”
百里逴周身升腾着黑色阴亟剑气,似囚禁在地狱的杀神,煞气滔天,似潮水的阴亟剑气凝聚成数把气剑杀向姜云恪。
姜云恪微微一惊,百里逴周遭,积蕴多年的怨煞之气与阴亟剑气凝聚而出的杀剑密密麻麻,若奔流冲来,他立时以阳亟剑气凝聚气罩,仍万千煞剑冲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