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珩浅酌一口茶汤,放下茶杯,缓声道:“范大人,既然如此爽快,本王也不和你绕弯子。”他叹息道,“范大人,不知你头上这顶乌纱帽还能戴多久?!”
“嗯?殿下……您这是何意?”范渊听闻此言,面色不改,淡定道:“殿下,微臣自从任两江总督以来,兢兢业业,陛下曾多次嘉奖微臣。不知殿下此话从何说起?”
他在宦海浮沉多年,是陛下的心腹。可不会被秦王一句话给吓得!天潢贵胄又如何,龙子龙孙来了这江南,在他的地盘上,是条龙都得盘着。
“范大人,明人面前不说暗话,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?”裴景珩轻哼一声,直接挑破了窗户纸,冷然道,“六月的水患,百姓死伤无数。河堤偷工减料,是水患的罪魁祸首。范大人身为江南总督,难道想说这一切与你无关?”
“殿下,俗话说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!”范渊眯起双眸,“若是没证据,请殿下慎言!”
“证据?”裴景珩嗤笑一声,“你身为江南总督,负有监察江南百官,教抚百姓职责,出了这么大的事,一个失察之罪,何须证据!”他顿了顿,“更何况,这河堤一案是怎么回事,你想来心知肚明......”
“殿下,水患和河堤之事,微臣的确失察。”范渊脸色微变,眉心拧紧,“微臣有负圣恩,以向陛下上折子请罪。”
“本王想问问范大人,你的折子,父皇可曾批复?若本王没猜错,石沉大海,没有下文了吧?”裴景珩嘴角噙笑,淡定自若,仿佛笃定结果如他料想一般。
果不其然,下一刻,对方虽极力隐瞒但是还是流露出几分震惊。
裴景珩趁热打铁,接着道:"范大人,你是父皇心腹。可是却纵容大皇子和太子一系的人马斗法,拿江南百姓的性命做棋子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父皇春秋鼎盛,范大人就想两边讨好,骑驴找马,不知这顶上的乌纱帽和满门的性命还能留多久?"
“范大人,你说呢?!”他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,带着威严和压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