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里,布鲁奇抱紧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已,是他,是他害的整整一个阿莫村的人落得如此境地,他们什么都没有做,他们只是想好好的生活,前一天那些孩童还在欢笑,女人和丈夫和睦友爱,而这一切,都被自己毁了!
他潜伏十年,在这片沙漠中见证了,听闻了许多的人间惨剧,他最多只是唏嘘一声人生无常,就像是他留在这里的精神动力就是每天深夜,不断地摩挲着女儿十年前的照片,并不断对自己说着:布鲁齐,你留在这里是为了整个沙国的安全和荣誉,你是为了这个生你养你的国家,不能因为小我,放弃大我。
可每当月圆,他还是会想女儿,想家中温柔的妻子,上次妻子的来信还是两年前,毕竟他的身份不能与沙国的妻子频繁写信,这里也没有通网,信中妻子说着想念的话语,还附带着女儿现在的照片,信件末端的泪痕也让他的身影更加颓然。
他的潜伏时间是十五年为期的,只要再过五年,他就可以披着荣誉回到沙国,回到家中和妻子女儿相拥!
而美好的幻想已经破碎,此时只有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布鲁奇靠在潮湿的墙角低声抽泣。
与自己无关,永远无法感同身受。
当切实的有数百人因你而受到莫大的苦难时,愧疚感就仿佛不断上涌的浪涛,将你淹没,没有人救你,你也不想浮上水面。
他不想死去,他认为自己的罪孽不能如此简单死去,自杀可以让自己解脱,那阿莫村的人又如何解脱?
起码,等到了竞技赛事开赛的那一天,让自己死在他们前面。
他每天都倚靠在墙壁旁,任泪水烘干脸颊,他想到了很多,空无一人的阿莫村,他们的家中还有刚刚做熟的饭菜,沙国自己的家中,妻子正熬好了热腾腾的肉汤,等着自己回去。
他也曾幻想过沙国发现了他的失踪,派人来救他,或者竞技场中的那位前辈来救他,但,他更深的内心又有着不一样的心声。
而现在,他终于站在了陌生的场地上,身后是一无所知的村民,前方是择人而噬的恶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