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水如镜或是水悦秋,在回忆中见到太祖时没有太多内心波澜。
他以为那是他的缘故。
那两个人到底是怎样决定共度一生的?
“你能了解别人的情绪?”
兰十七忽然意识到。
尾济双眼看不见。
兰十七未发一言,为什么能察觉他的心绪?
“人在紧张时容易出汗,心情低落或者喜极而泣时又会流眼泪。气味多少有点差别。”
尾济吸了吸鼻子。
“……那我……原先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,你全闻得出来?”
兰十七老脸一红。
“不光是我闻得出来,大部分人闻得出来。人的血腥气很明显。”
尾济的回答没有安慰到他。
“……我现在懂男人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臭烘烘了。”
“你惦记哪个男人?”
车外钻进一个脑袋。
邵乐楼听到车里传出动静,往车厢里探头探脑。
他一挑车帘,瞧见兰十七变回了男子。
这两人兴许是昨日折腾累了,在车里睡过了晌午也没发现。
看到邵乐楼,才察觉马车轮子骨碌碌地转动着。
“怎么是你赶车?”
兰十七钻出车厢,瞧见自己与邵乐楼的马匹套到了车前。
伊萨与邵乐楼一起坐在车上。
“那个梦不知道做了多久。我腰酸背痛,才不要骑马。”
邵乐楼捶了捶背,胳膊肘一勾,夹住了兰十七的脖颈。
“你今天不变成女人?”
“邵公子是不是余毒未尽?”
伊萨抓住他的手腕。
邵乐楼斜眼回视。
“与你在一起坐了一上午,没毒也中毒了。”
兰十七赶紧从他胳膊里钻出,缩进车厢。
“邵公子好像很关心翎儿。”
兰十七钻出车厢一小会儿工夫,尾济收拾齐整,端庄地坐在软垫上。
“我管他关心谁?”
兰十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衣服。
“你不担心他将翎儿的消息告诉斩家?”
斩家受邵乐楼的父亲所托,照看顺带监视他。
对方并非一群无谋的土匪。
他们在琥珂大堂上遇到的讼师非泛泛之辈。
哪怕邵乐楼不清楚他见到的少女是谁,一旦与斩家的人提及,早晚引来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