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温声安抚,让他不要哭了,其实江烟里的内心却奇异地感到久违的温暖与满足,仿佛卫扶光的泪水淌进了识海,化作温泉暖池,洗涤安抚着她疲惫的灵魂。
她没少看过男人哭。
李潇会哭,他一哭,便叫她肝胆抽搐着隐隐疼痛,她不想疼,所以不愿见李潇落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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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花郎也哭,自荐枕席被她拒绝后,那年少得意、风流潇洒的郎君羞恼落泪:“昔日李二郎君之事,旁人不知晓内情,臣却知道!臣比他懂事,比他忠心,他可以,臣为何不可以?”
江烟里大为惊奇:“你自称什么?”
“……臣。”
“你叫孤什么?”
“……殿下。”
“嗯,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别人都‘不知晓内情’了?你现在不是探花郎了,等学会了什么是君君臣臣,再来为孤效力。”
谢青珩也哭,清清冷冷的,两行清泪落下来,又是恳切又是心疼地盯着她,便叫她不由自主生出怜意,以及几分不可宣之于口的心思。
谢青珩心疼她,这实在是荒唐,因为她根本不需要,可怜谢青珩盯上自己这口深渊,已然被渐渐拽下去,却不自知。
那个自称“谢玄琮”的神魂也哭过,就那么一回,他喝醉了,明明是一样的五官,却生出艳丽荼靡的气息,泪水落入酒中,枕在她的腿上,一遍一遍问:“灵修与魔修,当真是云泥之别吗?”
多可怜啊,连自己的灵魂都跟着荼靡颓唐了。
再没有哪个人,会像卫扶光这样了——他不知道自己哭了,不会试图抓住她,所以他的眼泪不是武器,是那样纯粹热烈的爱意。
江烟里拭去他的眼泪,于他唇上落下轻盈一吻。
复而轻叹:“如果是你……”
如果是你,那真是再好不过。
卫扶光愕然看着她,耳尖泛红,失魂落魄,语无伦次:“我……我……江师叔,我是卫扶光。”
——你是不是,认错人了?
“陪我走了九年,跟我一起在皇陵拜过祖宗兄长。”她笑起来,“卫师侄胆大包天,私离宗门、觊觎师叔,背地里也没少上谢青珩眼药,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?怎么这会儿,有的事连想都不敢想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