玱玹抹了抹眼睛,低低说道:“但愿借你吉言。”
正当我俩都沉默下来,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之时,钧亦匆匆走进来,单膝跪地行了个拱手礼,说道:“报告主上,白皓月公子在外求见。”
我闻言身子一震,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门外。门外自然没有涂山璟的身影,只有那光秃秃的庭中树,随风摇晃着细细的枝杈。
玱玹恢复了平时的冷静,说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钧亦领命而出,玱玹看向我:“你一来,他也急急地来了,如此看来,你这个小厮他很看重嘛!”
我心思已经飞走,不知道该组织些什么语言,只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脸。
我翘首以盼,终于在中庭的尽头看到了涂山璟的身影。他化作了那天丰隆酒宴上的中年样子,着一身淡蓝色的素缎长袍,外面披一件米白色的披风,头上斜斜插了只木簪,身后跟着抱着个小箱子的小灰,像一阵风似的飘过来。我看他穿得单薄,第一反应就是全是大男人在身边,没个细心的伺候,也不知道给他多穿些。再看他似乎也有些清减,心中暗暗担忧,不知道这段日子他是否东奔西走累到了,有些心疼。
他步履匆匆,低头留意着庭中景石,绕过它们后一抬头,对上了厅内望着他的我。
我们隔了半个中庭四目相对,面上都不禁动容,然而又极力克制,只有眼睛中闪动着情绪万千,难以隐藏。
一时之间,我只感觉周遭声响都淡去,周围人的动作也都凝固,红尘中只有我俩的目光在流动着。原来小说和影视中那种只有我们是鲜活的,周围都静止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。心之所向,路之所往,不惧风雨侵,相见皆欢欣。
玱玹见我们长久地对望,看看我,又看看他,笑道:“你们在这大眼瞪小眼干什么呢?进来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