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伸进袖子,停了一停又拿了出来。在我旁边走了几步,还是把手伸进袖子取了那个装伤药的小白罐出来,说道:“军中条件有限,我再给你上点好的伤药吧。”
我点点头,移步到了里间的榻上,侧坐在榻沿,略略扒下右肩膀的衣服,又把手伸进去解开缠绕的布条。
涂山璟的脚步停了下来,随即慢慢地走过来。
屋里虽然很暖和,但到底是初冬,我肩头感到了一丝凉气。我有心想将衣服拢起来,又怕他以为我不想上药了,只得停在那里。
身后没有动静,窗外风声交错,我只觉时间流动得异常地漫长,心里痒痒的,肩头凉凉的,白白在那里晾着,让人心焦。
无声无息地,涂山璟的手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轻抚过我的伤口周围。我一抖,觉得热度从他手指触到的地方向四周散开,心头的痒转移到了伤口,想是新肉又长了些出来。
“伤口有点深……怕是要落疤。”他拿了帕子沾了水,细细地在我的伤口处清洁。
“不打紧的,也不在明面上。再说了,我这算是光荣的勋章,是护卫有功的象征!”我担心他自责,忙不迭地说道。
“待我问问胡珍,可有祛疤除痕的法子。”他沾了药粉,轻轻地涂到我的伤口上。
我心下一股暖流涌上,背对着他咧嘴笑了,说道:“谢谢公子。”
此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,涂山璟放下药罐,见我拢好了衣服才前去开门。
“公子?哦,这是丰隆公子差荣欣送的青梅酒,他刚走到院子里就被人叫走了,说他们小姐快回来了,让我帮着送来给你夜里小酌。”
是森莺的声音。我回头,她的目光正穿过镂空的雕花,与我的目光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