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看涂山璟,他也是一副出神状,竟又拿了一枚白子要下。
姜三公子忙出声提醒:“青丘公子,该你家侍女下来着!”
他一顿,脸上红晕更深,收回了纤长的手。
我替他掩饰道:“少主可能酒劲儿上来了,不如我扶少主回房里休息片刻?”
他摇摇头:“下完再回也不迟。此时回去,昶定要拦着我不让回。等他再喝几杯,倒了再说。”
姜三公子帮腔道:“是啊是啊,求求姑娘把这盘下完吧,不然我回去抓心挠肝的!”
我抬头瞧那离戎昶,虽然还在咋咋呼呼地劝酒,确实是满脸通红,手也摇晃,一杯酒要被他洒出半杯来。
我再瞧那棋盘,涂山璟虽然后下,却步步紧逼,把我的黑子的纵横堵了个水泄不通,无处伸展。无奈,我只好先不管自己的局,去堵他的缺。
他执子道:“你可想好,这么下的话,你就反攻为守,失了先机了。我可以让你悔棋。”
我说道:“就这么下吧,公子让我悔棋,可是我不知道该悔去哪里呢!只好攻不下就防守了。”
涂山璟笑道:“也好,静待时机,伺机反攻。”说罢素手执子,开始了他的攻势。
我无暇再想静夜的蹊跷,因为我必须专心致志地招架他的攻势。所幸该谈的都已谈到,只剩了蹊跷回去问一问静夜,再商讨出个救森莺出来的说辞便可。
他也不再言语,不知道是专心在下棋,还是专心在想事情,还是两者同时进行。
你来我往了一会儿,旁边的公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。
突然那边宴席桌上咣当一声,我一惊,顺着声音望过去,只见离戎昶杯子跌落,人也歪倒在桌上,脸砸进眼前的菜盘里。
身后的小厮吓得上前探他鼻息,探过了松了口气,说道:“无妨,少主只是睡着了。我们抬少主回去,诸位还请自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