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进去坐了没多久,他便拿了个算盘出来噼里啪啦地拨着,说道:“欠的房租,还有伙食费医药费我们也替她垫付了,还有她男人治伤找大夫的钱和丧葬费,还有孩子的衣服钱饭钱……加起来总共一百零八两三钱,去个零头,你给我一百零八两就成。”
我站起身来:“什么?!怎么这么贵?!”
他看着我答道:“这里是西炎城,皇城里当然什么都贵,可不比你们乡下!”
我心道到底找没找大夫看,到底欠没欠房租,到底给了多少医药钱都是死无对证了的,凭他空口胡编。可是孩子在他手里,我又不能强抢,只得和他商量着来:“我没有这么多,您看看……”
他面色一变,把算盘一收:“那你还在这耽搁什么?还不赶紧筹钱去!白纸黑字的租契,每天的账我也都记着,休想赖账!”
我回他:“那你先让我看看孩子,我再去筹钱。”
他转头向屋内一唤,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女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出来了。
小女孩约莫两三岁,在她怀里睡得很沉,只是瘦的可怜,眉眼依稀有着和王十八类似的轮廓。
他让我远远地看了一眼,便让他老婆把孩子抱回去了,生怕我抢似的。
“现在你看过了,可以去筹钱了吧?”
“劳驾问一下,这附近哪里有钱庄?”我问他。
“哎唷!这附近穷得很,可没有钱庄!你往城南走,那里繁华,在醉花楼附近有好几个钱庄呢!”
熟悉的字眼刺入耳中,我哆嗦了一下,回忆铺天盖地袭来。跟他点了个头,我走出了院子,往城南去了。
醉花楼那条街依旧繁华,只是街上店面换了近一半,当年的人估计也是流走了不少。
我路过原来涂山家酒铺的位置,发现酒铺还在,招牌却换了。想起当年黄大老爷跟我讨要的经营权,我想他应该是过后去跟春明少爷谈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