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，才明白他给自己最爱的人带来了什么，他明明只是想要更好的保护她，他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……

他身上剧烈挣扎的动作停止了。

他后悔了……

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了……

“问玉，我原本不想杀你，我要你和甘棠一样失去一切痛苦绝望的活着，可是我发现最大罪原来在我身上，所以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
“浮梁城的灭亡与你脱不了关系，如今用你的灵力、修为、神魂来赎罪，来挽救这座因你的一己之私而毁灭的城池，是对你最好的结局。”

“问玉，若有来世我不愿再与你相遇；若可以重来，我不会再与你相识。”

而事实是，她与问玉不会再有来世，他们不可能能重来。

灵力慢慢枯竭，神魂慢慢消散，意识逐渐模糊，这是他最后能听到的话，那句对不起盘桓在心中，终究无法说出口。

可是若有来世我不会再将你置于险地，我会一直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保护你；若可以重来，我不会再打着想保护你的名义算计你利用你，不会再在浮梁城灭亡时冷眼旁观，不会让你被镇压千年，不会利用你化死劫，不会做一切让你伤心的事……

小溪，我还是想说有句话你说错了，比起权势，我更爱你。

只是我却为了权势，弄丢了无忧无虑的你；拥有了权势，却未能保护好你。

我想要掌握滔天的权势，只是想要更好的保护你，想要能配的上你。

却不知让我们渐行渐远，最后刀剑相向。

她看着问玉逐渐消散，化作点点星光，心中的恨与怨，爱与痛一并慢慢消散。

……

万擎用命吸收浮梁城的鬼气，她耗尽灵力散去修为，问玉赔上灵力、修为与神魂，也不过让浮梁城外的山头上不再被鬼气萦绕，浮梁城依旧是一座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城。

散去修为的她早已不是二十余岁的模样，容颜慢慢老去，黑发生出华发，如今的她就像是人间凡人五六十岁的模样。

她放下所有，不去管宸元国，不去管剑宗，不再恨怨天界。

她在浮梁城外的山头上，在那片曾经开满荆桃花的山头上搭了一座小木屋，从此一个人住在山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