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……水鬼？

不对。

他的眼睛虽然开始花了，但是他觉得这水里的影子好熟悉啊，不像水鬼，好像是……洛少？这一回，他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，嘴里也不受控制地开始灌水。

洛述感觉韩齐明的状态不对，抬头看了一眼他，勉强地翻了个白眼，然后继续割他手上脚上的绳子。

终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，他把人从冰冷的江水里捞了出来。

韩齐明劫后余生地躺在岸边，直把肺里的江水咳成了血水才像烂泥一样地摊在地上。洛述也累的不行，自从他受过伤后，身体越发地虚，做点什么事都要累的半死，以后有机会真的要好好补补身体。

但他还是勉强坐着，拍了拍韩齐明的肚子说：“老韩，你之前救我一命，现在我救你一命。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啊。”

听到这话，韩齐明使出吃奶的力摆了摆手，他说：“洛少，我谢谢你救我。但是……但是我恐怕还不了了，沈老板要杀我，我不能活着，不然我妻子和孩子就完了啊。就是，就是吧，我不想再被淹死了，洛少，你给我个痛快吧。”

洛述佩服于韩齐明这个时候还能逻辑清楚地想着老婆孩子，他无奈地笑了一声，又拍了一下韩齐明的肚子说：“你这怂货，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。”

想当年，洛述提拔韩齐明，就是因为韩齐明的怂。那时候韩齐明在一堆杀手里格外明显，他业务很好，就是……怂。

敢杀人，却不敢见血，甚至不敢看目标的脸。敢和别人耍凶斗狠，但是不敢先动手。洛述觉得他很有意思，就把这人带在了身边，一点一点提升他在满金楼的地位。一直到，他变得能接管自己的位置。

韩齐明身上难受，不想多说话，又想借着这股难受劲让洛述赶紧杀他，于是又磕磕巴巴地开口说：“洛少，您快动手吧。等我缓过来，你再杀我，我就更疼了。这辈子您的恩情我还不了，下辈子我肯定还您。”

“呵。”洛述觉得韩齐明越来越逗，都当上满金楼的主人了，竟然还这样，他按着韩齐明的肚子，靠近他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老韩，这世的恩就该这世报，我不会杀你，也会保你家人无事，你还是继续跟着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