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他和司机下了车,跟着的四辆车里,也慢慢走出了人,汇聚在一起。
任哲文抱着姚小玉趴在后座上,假装车里并没有人。只不过是几个呼吸间,听到外面响起破风声和打斗声,十分钟后,还有一些马蹄声从远处传来,跟着闻舍的人远不止这几辆车里的人。
他们鱼洄组织习惯走山地,骑马比开车更熟练。
外面又打起来了,任哲文根本不敢抬头去看,他怕子弹无眼,一个不小心就去见阎王了。倒是姚小玉有些好奇,她悄悄地伸手扒上车窗,想借力抬起一些身子,又一下子被任哲文按在了下面。
小女孩泪眼巴巴地看着他,这眼里惊慌没多少,委屈倒是一大堆。
任哲文无法跟她解释现在的情况,但他也知道一味的躲没什么用,便只能强装镇定地抬起头,贴在车门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。
子弹像不要钱一样地横扫着,鱼洄组织的人反应很快,反击也快。人躲不过子弹但可以躲过对准自己的枪口,他们这些人常年与生死相伴,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保命本领。
尤其是被人称为“游舍僧人”的闻舍,一身海青长袍遍染鲜血仿佛是从尸山里走出来的一般。任哲文估算不出有多少人在公路上对峙,也不知道四周的密林里还有多少人在搏命,他更看不出什么时候才是他应该带着姚小玉跑走的时机,只感觉自己的神经和背后的伤一样,已是七零八落没有好皮。
他太害怕了,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害怕。之前他被红牌楼的人抓走时,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此生经历的最可怕的事。可当今天,一位位活生生地人躺在自己的眼前时,他才知道那个时候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。
如此一来,他更不敢出去了。抱着姚小玉缩在后座上,逃避般地什么都不去想。
不一会,他听到了一声短暂地鸣笛声。他麻木地抬头去看,看到周围的车不知什么时候都开启了灯光。
“怎么回事?”任哲文的脑子飞速地转,这是……闻先生说的时机吗?
他还在犹豫,姚小玉却很快地说:“哥哥,我看见有人上车了。”
任哲文立刻回过神,甚至没察觉到姚小玉什么时候也把自己的小脑袋露了出来。他咽了咽口水,拉车门的手,充满了滑腻的汗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