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,咱能换个法号吗?”吕布苦着脸问道。
“怎的?”慧觉大师皱眉道:“师尊赐名,此乃大事,岂容你挑三拣四?”
吕布仍是继续求道:“就换个别的法号吧,这可是要叫一辈子的,随便叫智能、智信都好呀!”
这时智真和尚插话进来,道:“智奘师弟,智能、智信这两个法号都有人用了。”
他指了指旁边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师兄,说道:“这位就是智信师兄,他参的闭口禅,而智能也已另有其人。”
慧觉大师肃然道:“此事就这样定下了。”
吕布抗议无效,只得捏着鼻子认了。
此时已近傍晚,阳光柔和了许多,照进“芥子须弥”境外的大殿,将佛像跟供桌映得有些反光。
没多久,剃度仪式开始。
智信师兄有节奏的缓缓敲着木鱼。
智真师兄吟唱起炉香赞。
炉香乍热,祥云袅袅,一时梵音悠扬,仿佛能净化人心,抚平焦躁。
梵音中,吕布步向东南方向,拜了三拜,以表割爱辞亲,一心向佛。
随后,吕布再跪回蒲团,低头道:“弟子发愿出家,请求师父剃度。”
慧觉大师庄严道:“智奘,今你因缘具足,落发出家,由老衲亲自为你剃度。”
吕布闭眼称“是”。
“老衲且问你。”慧觉大师拿起剃刀,问道:“尽形寿,不杀生,汝今能持否?”
意思是,直到这有形之躯的寿命终结,都不杀害有情众生的生命,你现在能持守这条戒律吗?
“能持。”吕布道。
慧觉大师再问:“尽形寿,不偷盗,汝今能持否?”
“能持。”
慧觉大师又问:“尽形寿,不淫欲,汝今能持否?”
……
吕布陷入沉默。
一道倩影跃然从脑海中浮现。
她跪坐在老桃树下,为殒命的鸟雀做碑立墓。
她在低矮的篱笆边,捧着竹简娓娓诵读诗文。
她的窃喜,她的佯怒,她的一瞥一笑,她的举手投足。
她曾让自己对未来有所期许,转眼却消失无踪。
只是不知,她如今是否安好。
不知,是不是仍像以前一样爱读诗书。
不知,是不是已有人带她去看过大海。
不知,是不是已有人待她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