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管事恍然,道:“原来你们找阿言?他现在不在家,正在枣山上做活呢。”
“这……”妇人面露难色。
吴管事打了个哈哈,道:“没事,我也正要回阿言家一趟,他阿娘在家呢,你们先上车,我顺路送你们过去吧。”
妇人和少女露出感激的神色,开心道:“多谢大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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枣山,竹棚。
这个竹棚是枣山守夜人晚上居住的地方,从外面看挺小的,但是钻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空间其实还挺大。整个棚子都是由竹子制成,由两根长竹竿和两根短竹竿架出一个框架,高的朝前,矮的朝后,墙壁和地面用的是固定好的整根竹竿,顶上用细竹竿用九十度交叉的方式捆绑做顶,再用野棕榈叶覆盖在顶上当房顶,既遮阳又防雨。
竹棚内正中央的地面挖了一个长宽一米的孔洞,孔洞连着地面,大概有三十多厘米深,孔洞周围放了一圈大石头,石头中央铺着木炭,一个铁壶就架在炭火上噗噗地烧着热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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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青青和肖慕言在炭火前的地垫上席地而坐,梁叔则坐在炭火堆对面的地铺上。
梁叔从腰间抽出一只竹烟斗在火堆上磕了磕,然后从烟斗上挂的小包里掏出新的烟叶填进去,然后把烟斗伸进炭火堆里点燃,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,道:“说罢,有啥事儿?”
苏青青被熏得有些咳嗽,肖慕言不动声色地拿起手边的草扇扇了起来,道:“我和青青刚从枣山上下来,见到粱婶儿也在上面拾枣核,想着反正一会婶子一会下来也是要和您一起回去的,不如就在这里等会她好了。”
梁叔望着肖慕言的俊脸,吐出一口烟气,叹道:“唉,好好的枣林就这么被烧了,真是作孽。我在这枣山干了十几年,算是亲眼见这些枣树长大的,好不容易这枣树到了盛果期,没成想……”梁叔说到这不做声了,将烟斗拿在手上,目光好似透过了面前的二人穿越到了远方。
炭火上的热水开了,噗噗溢出来,打湿了旁边的炭火。炭火刺啦一声,冒出许多白汽。
肖慕言将扇子塞到苏青青手里,然后拿起旁边的抹布,提起水壶放在一边。
梁叔抽着烟,看着肖慕言娴熟地冲沏了三杯茶水,道:“转眼间你都长这么大了,我还记得你娘怀着你刚来陌野的时候。”
肖慕言眼神微动,沉默地将茶杯递给梁叔。
苏青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,她接过肖慕言递来的茶,盯着梁叔。
梁叔吹了吹滚烫的茶水,浅浅嘬了一口,道:“那年冬天,雪特别大,早早的就天黑了。我跟媳妇刚睡下瑛姑就来砸门,说你娘在大雪天里动了胎气,硬生生的撑着身子下地,跑到她家求助。瑛姑那时候刚和她家那个成婚,还是个大姑娘,哪见过这阵仗?看见你娘面色发白倒在家门口她都要吓坏了,冒着大雪把我媳妇和老吴媳妇喊起来给你娘接生。我和老吴护送她们回了你家,路上太滑,摔了好几跤,还好最后你们母子平安。”说罢,他望着眼前乖巧坐着的苏青青,道:“……还好,这么辛苦你娘也算是熬出来了,你现在也要成婚了,时间真快啊。”
“好烫!”苏青青听得入神,饮了口热茶,烫的直吐舌头。
肖慕言立刻接过茶杯,微微蹙眉,心疼道:“慢点,笨蛋。”
“听太入神了,喝猛了。”苏青青捂着嘴,道:“没想到梁叔和我们家还有这段交情在呢?言哥哥,你之前怎么没说呀。”
肖慕言捧着茶杯,道:“……我也是刚知道。”
梁叔将茶杯放在地上,又抽了口烟,道:“都是过去的事了,眼看着你们这些娃儿越过越好,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看着也高兴。”
肖慕言帮苏青青吹了吹热茶,道:“是啊,眼瞧着梁叔你们在枣山劳作这么多年,枣树到了盛果期,日子也越过越好了,可偏偏有人看不惯半夜上山点火。”
梁叔神色微动,道:“可不是,十几年的成果,被人一桶火油就烧了个精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