惢娘说的话让苏青青听得云里雾里,好似在隐藏着掩藏着极大的秘密。
仔细回想起来,惢娘身上似乎确实弥漫着层层的迷雾。她与肖慕言大婚时,肖慕言将婚房布置成扬州的风格,询问后才知道惢娘是扬州人,是她提醒肖慕言说世间大多数女子都向往扬州京都的风貌,肖慕言为博自己一笑,这才动手改造婚房。如果惢娘真的是扬州京都人,为何她要一个人远走凉州,来到陌野乡下呢?
要知道,凉州可是在西北边境,难道她一介孕妇不惜远走千里只为在这冬日苦寒之地隐居?而且,惢娘从来对过去之事闭口不谈,也从不主动提起曾经在扬州京都的过往,莫非她是在逃避什么吗?
惢娘的刺绣工艺在乡野妇人间属于上乘,一介农妇为何会使用扬州明辕司的秘密针法,甚至让罗绮花在明月居的宴会上再三请教呢?明辕司,那可是扬州最有名的织造坊之一,专供贵族制作衣物的织造坊啊,莫非惢娘与明辕司有什么关系?
想到这里,苏青青蹙起了眉。
是了。
想到惢娘的名字,云惢,宋云惢,若是普通的民间女子,怎会起一个如此富有情致的名字?
“阿娘……”苏青青一时不知该怎么说,迟疑了半晌,终是抱住了啜泣的惢娘,抬手轻抚着她的背,宽慰道:“这么些年,你孤身一人在陌野将言哥哥养大,你辛苦了。”
惢娘的身子轻轻颤抖着,将头靠在少女小小的肩上。奇怪的是,这样瘦弱的身躯拥着她,居然让她第一次有了除了自己和肖慕言之外还有人依靠的感觉,惢娘啜泣着,心中宽慰了不少。
苏青青抚摸着她的背,内疚道:“言哥哥的身子是因为我和他闹脾气逃跑了,他为了追我急坏的,都是我不好,和您没有关系,不管往后他会如何,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的。”她顿了顿,道:“阿娘,我不知道在您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,我只能和您说,都过去了,往后我和言哥哥会护着您,不会让人欺负您的。您不要难过了,好不好?”
闻言,惢娘从她怀中轻轻挣脱出来,面上带着苦笑,道:“不……不会的,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过去。”
惢娘顿了顿,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好似刚才突然崩溃的不是她而是别人一般,蓦的又恢复成平时和煦温婉的样子。她从怀中掏出手帕,轻轻将眼泪拭去,道:“刚才是阿娘失态了,青儿,方才我与你说的话都不可以告诉言儿,知道么?”
不告诉言哥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