恕他道行太浅,收不了这等妖孽,此时不跑更待何时?
相宜翁主思绪飘远,突然一声熟悉的可怕琴音在耳边响起,拉回她的思绪。
相宜翁主目光聚在殿中央的妺染身上,她捂住小腹,就算她能听得,肚子的孩子可听不得。
她默默借口更衣,赶紧离开了宴厅。
妺染弹了《盛安》。
这是盛国开国元年所创,歌颂天下升平,四海盛安的曲子。
曲风辉煌华丽,又不失底蕴厚重,盛国人几乎都耳熟能详,哪怕不懂音律的都能跟着哼两句。
妺染弹的认真,全神贯注的想着如今的太平盛世,又想起战场上的尸山血海,人头满地,清澈的河水最终红浪翻涌,血腥冲天……
一曲毕,室内安静异常。
以长公主为首,所有人都听的如鲠在喉,如坐针毡,如芒刺背。
宋止观搓了搓手指。张嘴想夸,却夸不出来。
他好像有点理解相宜翁主为什么离开了。
怎么说呢。
明明每个音都在调上,可他就觉得没有一个音是《盛安》的调,自成一派,阴森森的,听者仿佛被架上了刑场,刽子手的屠刀架在他脖子上,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了。
这感觉太诡异了。
妺染起身微微屈膝,优雅的道:“献丑了。”
长公主扯出一丝笑意:“……弹的好。”
妺染也这么觉得。
至少比夏苏蓉弹的好。
她下意识看向夏苏蓉,却发现夏苏蓉瞠目结舌,脸色苍白的看着她。
妺染一脸莫名其妙,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辛清珞凑了上来,脸色古怪的看向妺染:“大姐,你弹的什么曲?”
妺染奇怪的看向她,有一丝丝嫌弃:“你音痴不成?《盛安》啊。”
她弹的那么完美,每个音都完美无缺,这都听不出来。
辛清珞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