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启山把哥哥那块表递还嘉美,“这块手表还是嫂子保存吧,我和哥哥虽然一奶同胞,但是在一起的时间,少之又少。”
“呀,差点忘了,你哥有一个日记本,我带来了,给你吧,这上面都是特殊符号,我也看不懂,肯定不是速记符号,还有复杂的图形,我想可能对你有用。”说着嘉美递给赵启山一个本子。
赵启山一看,这哪里是一个日记本,就是三十来页纸、半个手掌大小的线装本。很明显,这本子哥哥重装过几次,因为纸张各种各样,像是手绘的图画书。
赵启山看了一眼嘉美,她把这个东西,保留这么长时间,最后还是交给自己,没有拿给山田,可见嘉美分得清阵线,保得了秘密。
赵启山再次拥抱嘉美,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拥抱她,“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否重要,我还是要感谢嫂子。”
作为军统成员,赵启山知道日本有反战组织,尤其是企业界。嘉美的丈夫山田重信,就是特高课的人,特高课就发源于镇压国内反对派。赵启山想提醒一下嘉美:
“嫂子有反战思想,山田君就是特高课的人,你对他也要提防着,不能毫无保留。”
嘉美笑了,“我没有参加那些组织,我只是出于良心做事,认为你对,我能帮就帮一下。另外,我把你也看成亲人,谁会让亲人受到伤害?”
赵启山心里暖暖地,竟然幻想眼前这个人,是他时常想念的梅琴。嘉美接下来说话,使赵启山立刻清醒了。
“对于山田,我也是谢谢和感激。日本社会文化与中国相近,我这样情况,山田君还不嫌不弃,如果他是普通家庭出身,也还罢了,可他也是显赫之家成员,他是为他的理想奋斗,我只有尊重他的选择。他要是哪天有别的女人,不要我了,我也就解脱了。”
眼前这女人,可以看作曾经的嫂子,对自己,甚至是对自己阵营,只是同情,愿意提供帮助,心底里善良和无私的。但她是敌人的妻子,要为她的家庭,她的丈夫尽一份责任。
“嫂子,你知道哥哥那个勤务兵在哪吗?”赵启山脑袋飞速转动着,可能了解情况的人,只剩下那个勤务兵了。
嘉美道:“不知道,我去过他家,他家里人说他一直没有回家,他叫小豆子,姓李,李毛豆,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,我给他父母留下点钱,他们不是感谢,而是恐惧,那眼神,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了。”
“家在什么地方?”
“离市区不远,南屯李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