娟子来到赵启山住处,路上多少让她冷静了一些。
在窄小的巷子里,娟子小心地向前走着。原本排污水沟,被冻得堵死了,后面的污水又流出来,巷子里淌得到处都是。一层冰,一层臭水结的冰,上面又落了一层雪,再有污水流出来。
赵启山和孙福生,在没钱时租的房子,赵启山一直没有搬走,另一处房子的环境,也好不到哪去。抢银行后,有钱了,赵启山也不肯搬走,说这里地形复杂,又在市中心区域,适合于工作,适合隐蔽,住得好坏,是否舒适,都无关紧要。
想到赵启山对生活无奢求,对他自己严苛,对同志们却百般呵护,他对敌斗争坚决果敢,冲锋在前,从不退缩。她看到的援助区行动队,其他人,包括孙福生,都不满意、不想参加,而赵启山却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,同时反复思考,努力减少同志们的伤亡。
娟子暗暗告诫自己,自己出身军统,对军统应该清楚,陶站长那样的人,应该是军统正常现象,赵启山这样的人,是军统的另类。孙福生那样,出身学生的爱国青年,国恨家仇,是他抗战的动力。以后要多动脑子,毕竟自己的身份不同。
她虽然没有怀疑赵启山,但也为自己躲避赵启山而自责。赵启山联系不上组织,联系不上队伍,还不知道他多着急呢!
看到赵启山二楼窗台上,放着安全的纸盒箱,她迫不及待地上楼,门上挂着锁头。娟子从门楣处,摸到钥匙,打开锁头,推门进屋。
娟子虽然很久没进这房间了,但她还是感觉到,赵启山在这一两天里,应该回过家。
这种情况,按照军统学校培训,不应点灯。但娟子点亮了灯,她要让赵启山远远就看到,知道有同志在等着他。
很晚,赵启山没有出现,娟子失望了。
娟子必须要走了,她想一下,从屋里翻出一支笔,留了个条子:学生不应该逃学!
像进来时那样,锁好门,放好钥匙。
走出巷子,娟子又叫住一辆人力车,来到赵启山另一处住宅,仍然不见赵启山。娟子失望至极。她回到赵启山帮她租的家,她知道,如果赵启山回去,看到字条,就会来找她,找她这个老师。
娟子曾经对赵启山说,也把钥匙留下,藏到一个地方,以便她不在家时,赵启山需要,也能进屋。
赵启山告诉娟子,他不用钥匙,别说这种锁头,就是保险柜,他也能打开。
娟子等了一晚上,不见赵启山,她再次失望。
第二天,她取出电报机,在与局里和区站联络时间,娟子向上级做了汇报,告诉赵启山一人去过学校,没有任何受限,完全自由。并告诉局里、区站,她已经回到原住址,结束隐蔽。
娟子等待上级指示,要么确认赵启山是安全的,要么等待上级的训斥。结果,娟子没有等到上级任何指示,上级没有回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