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启山进屋坐下后,小隋又要倒水,赵启山说道:“把我刚才用过的水杯,拿过来就好啦!”
小隋笑一下,出去续了水,端了进来,随后出去,关好房门。
赵启山开始说工作上事情,看胡歌清只是听着,并不发表意见,等赵启山说完,胡歌清说道:
“这些事情,你很有经验,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,我就不发表意见了。我说多了,反而会影响到你,使你不好工作。以后,这些事情不用请示我,因为在这些问题上,我还不如你。”
胡歌清的话,如果放在昨天,还会让赵启山吃惊,刚才听了小隋的介绍,赵启山确信,小隋说得都是真的。
赵启山决定单刀直入,“胡先生,听隋小姐说,你想辞职,是真的吗?”
“是的,我已经接受苏士如大学邀请,去那里做教授。”
赵启山道:“着名的大学,没有战争的国家,现在那里就是一片净土。我想,满洲国不愿意放你走吧,应该极力想挽留你。”
胡歌清轻轻地笑一下,“贱内去意已决,我准备尊重她的意见。我空想着救民报国,太自以为是了。现实让我清醒过来,我不是那块料,不是有满腔热情就可以的。我承认、接受,术业有专攻,不该我做的,我就做不来。如果强扭着上架,只能是一败涂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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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山明白了,当军统知道胡歌清的想法后,认定胡歌清对伪满政府不满,想把他争取过来?
赵启山问道:“胡先生是对什么不满意吧,想离开这块土地?”
胡歌清看了赵启山一眼,“黄先生听到了什么吗?”
赵启山说道:“我没有听到什么,只是猜的,胡先生愿意说吗?或许,从我的角度,能帮胡先生做一下分析。我虽不才,但毕竟比胡先生年轻很多,我可以从不同角度,看待同一个问题。”
胡歌清道:“说得很有道理,我信服你的判断力。那个广场集会,还是你救了我和义民的命呢!”
赵启山道:“没那么严重,我想那次对方,肯定不会是针对胡先生。”
胡歌清道:“那是肯定的,我在那个场合,就是一个小人物嘛。说到不满意,我没有一件事情是满意的,我看到军阀混战的黑暗,看到了民不聊生,我非常失望。”
赵启山:“那满洲国不是挺安定的吗?”
胡歌清:“那是虚假的安定!我本来想,满洲那里或许是一片净土,结果我想错了,那里让我更失望。”
赵启山:“一个国家,可能要在完全民族自决下,才能实现真正的安定,外来的框架,看上去多么完美,也会产生水土不服,产生民族情绪对立,更别说中间再夹着宗教因素。”
胡歌清大呼道:“哎呀,你说的真精辟,我总是小看你,难怪义民一直向我推荐你。我以为你只会搞情报,懂得治安,能维护社会秩序,看来你是有治国才略呀!”
赵启山赶紧摆手,“我这是班门弄斧,让前辈见笑了。”
胡歌清道:“我把你弄到保安局,发现我犯错了,我又努力把你弄到外交部,今天,我发现我还是错了。对你,我感觉和我人生轨迹一样,总是犯错误。”
赵启山说道:“其实,我认为反对军阀混战,不使人民遭受涂炭,这一点不错;寻找美丽的净土,这也没有错,关键什么样的土地,才算净土。每一块土地,都是在人的管理之下,没有一块土地,可以不在人的治理之下。”
胡歌清呆呆地看着赵启山,许久才开口说到:“黄先生,你和我一起辞职吧,我去苏士如大学做教授,做我的中国与中亚关系研究,虽然不能救民出水火之中,但也为历史、为人类做出点贡献。你呢,到那里留学,可以学政治学,社会学,如果对哪门科学感兴趣,你也可以学科学。费用不必担心,我来资助你。”
赵启山笑了,自己绕着弯,想把胡歌清留下来,开始想的是,完成军统的任务,看到胡歌清讨厌军阀,讨厌混战给人民造成的灾难,就有想把胡歌清,往共产主义思想上引。谁知道,胡歌清倒劝自己离开,去苏士如大学留学。
“我不会出国的,我刚刚得知,我的孩子,在年底或明年初,将来到这世上。如果胡先生有救国救民的理想,可以研究一下各种主义,看看哪些思想可以拯救这片土地。”
胡歌清摇头,“三民主义,马克思主义,无政府主义,这个主义,那个主义,都看过,我不想探讨,已经有这么多人搞了,我承认我没那个能力,我放弃了。我也不想背骂名,我要走了。或许,在我熟悉的领域,对人类才有贡献。否则,不但没有贡献,还可能有害这片土地的人民。”
从内心中,赵启山完全认可胡歌清的话,他准备不执行军统的命令,帮助胡歌清离开中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