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启山:“我清楚,如果没有陶站长,我可能已经到交通警察局,领着一群人守卫公路铁路呢。”
陶站长严肃地说道:“你这话根本点就错了!在哪都有过得好的,在哪都有不如意的。别小看交通警察总局,前两天,枪毙的那个小喽啰,是哪个总队来着,偷了一桶汽油,就卖了一两黄金。上面的宋家公子,用火车一列一列的倒卖,还有……多着去了,在哪都有肥差事。我留你在身边,是怕你到那边当倒霉蛋。”
赵启山:“陶站长用心良苦,在下铭记于心。”
陶站长:“自己的事情,也应该考虑考虑,娟子走了也有段时间了,你也该从中走出来。那个孙福生,这一点就比你强,看他和那个同学,婚礼都办完了。”
赵启山鼻子“哼”了一下,“他还有脸说我,他那同学,刚刚丧夫,人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,他就把同学霸占奸宿了。”
陶站长:“孙福生已经从难过中走出来了,这就是他和你的区别。按说是你亲手杀死山田,你应该首先走出悲痛才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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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山不吱声了,每次想到娟子,赵启山都要心痛。战争中,丧失亲人太普遍了,但娟子除了是亲人,还是最亲密的战友。
陶站长又说道:“小贺提到小景,虽然是玩笑话,但你确实可以考虑一下,小景也不错。”
小景虽不算怎么漂亮,但各方面条件,也正像陶站长说的,确实不错,姑娘对赵启山,也曾明确表达过仰慕之情。可赵启山知道小景不适合他,因为小景坚决反共。
“我不喜欢小景,”赵启山特别坚决地说道:“她整天和孙队长眉来眼去的。”
陶站长回想一下,好像是有几次,孙福生和小景逗趣,小景应付的语言,有一些故意展现暧昧。
陶站长也不劝,而是继续迂回包抄,“你现在捞钱的动力不足,是没有家室。如果有了家室,花销是很大的,挣钱的动力也会大很多。”
赵启山想着,不能让话题总围着自己转,使陶站长窥探自己的心理,要把话题引出来。自己不管理行动队了,甚至电讯情报自己都主动避嫌,很少进他们的屋子,不了解点情报,自己心里都痒痒。
“现在生活不安定,等安定了,再考虑这些也不迟。我看战争快打到头了,国军势如破竹,长春都拿下来了,再打过松花江,占领哈尔滨,战争就该结束了吧?”
陶站长望着赵启山,“你那么乐观吗?你还年轻,没有经历过江西,鄂豫皖剿匪,那时共党力量那么弱,我们况且打得那么艰苦。”
赵启山道:“现在情况有点不同了,我们有山姆大叔的支持。”
陶站长:“美国就一心一意支持你吗?”
赵启山:“嗯,也是的,国军一路穷追猛打,眼看大功告成,美国为什么逼着我们停火呢?要求停火四个月,现在,蒋委员长又从关内向共党进攻了。”
陶站长:“你没有想一想,美国人为什么要求我们停火。”
赵启山:“中国各地的游行,苏联的抗议。还有国际上反响很大,尤其是今年三月,丘吉尔的铁幕演说,有人说这是拉开冷战的序幕,世界上都反对中国打内战。”
赵启山还有一条没有说,那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坚决抵抗,使美国看到,国民党很难完全消灭共产党,中国内战可能长期存在下去,美国的援助,可能是一个无底洞。
陶站长:“没有白在外交部里混,眼光能看到国际上了。你说得都对,但还有一个本质的问题,那就是美国的利益。苏联的抗议,也是从利益考虑。”
赵启山顺着陶站长的话,试探性说道:“你是说国军全面胜利,不符合美国人利益,也不符合苏联人利益吗?”
陶站长:“姑且不谈国军能不能全面胜利,任何一方在中国获得全面胜利,都不符合美国利益,庞大的人口,独立的行事风格,符合谁的利益呢。现在,蒋先生不完全听美国人的了,叫你停战,你还要打;关外不打了,又在关内打。你那个山姆大叔,会生气的。”
赵启山又问道:“共产党若是缓过气,反扑回来怎么办?”
陶站长自信地说道:“共产党还没有那个实力,即便是有那个实力,苏联人也会要求对方住手的。分治的中国,也符合苏联人的利益。”
赵启山:“那什么样的形势,有利于苏联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