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琴道:“我什么都不需要,只一身衣服就行。”
赵启山道:“带一个小布包,装一身最普通的衣服,就是你在家干活的那身就行。带上手枪,钱。”
梅琴平静地点点头,没有一点惊慌神态,让赵启山对她大感意外和敬佩。
赵启山也是这样的准备,只是包里多了两颗美制手榴弹。
一个小时后,赵启山再次收听广播,译出电文,警报解除,撤销上一条命令。赵启山大感意外,中间仅隔一个小时,这么短时间,一般都是重播上一条指示。
梅琴这次没有离开,而是穿好衣服,坐在床边,旁边放着包袱。
“警报解除,不用撤离了。”赵启山看了一眼梅琴。
梅琴依旧很平静。
赵启山调到另外一个频道,继续听着广播。
一会儿,传来呼叫诗人,赵启山又开始记录。
这份电文很长,赵启山认真记录,梅琴静静地坐着。
等赵启山译完电文,梅琴看着赵启山舒展的面容,知道没有危险了。
“还是诗人呢,名不副实,野马倒挺像你。”说完,梅琴起身去换衣服去了。
诗人的电文,通报了石务这人的情况,最后说此人已经死亡,诗人身份没有暴露。
赵启山想到了这两天,人们都在传的张荣仪。
第二天,赵启山一个人来到医院,看到张荣仪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。
张太太一见到赵启山,总要提娟子,让张荣仪很是恼火,便开始往回撵夫人。
张太太对赵启山抱歉地说道:“真的对不起,我不该说你伤心的事情。你们说话吧,我先回家去了。”
张太太一离开,屋里只剩下张荣仪和赵启山,张荣仪马上换了一副面容。
“打鼓枫林谁作社,枕溪茅屋忆吾庐。”
赵启山一愣,想到哥哥田汝真的话:
“在奉天,还有一个我党同志,在我漫画册里,画的是一个人敲锣,一个人打鼓。”
张荣仪吟诵的词,是宋代毛滂的浣溪沙,松菊秋来好在无。田汝真的画册,赵启山原来无数遍研究,背得滚瓜烂熟。
“黄花冷落不成艳,红叶飕飗竞鼓声。”赵启山答道,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九月十日偶书。
田汝真告诉赵启山时,接的暗语诗句,他自己都忘了,但赵启山为找哥哥,却深深刻在脑海中。
那本画册,在娟子牺牲前,已经销毁了。
原来张荣仪,也是哥哥田汝真在东北时,联络的我党同志。
赵启山情不自禁,扑过来抓住张荣仪的手。
张荣仪还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,“哎呦,手痛呀,被那个疯子,用烟灰缸砸了脑袋,砸了手!”
看着张荣仪夸张的表情,赵启山笑了。“你真是深藏若虚啊!”
张荣仪也笑道:“我不如你勇往直前,我只需要偶露峥嵘,完成任务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