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启山问玉石:“这些政府军一直待在贡嘎领地吗?”
玉石回答:“是的,这些官军,彻底把贡嘎土司的武装缴了械,不尊重人家宗教信仰。可以这么说,这帮残兵败将,无恶不作。贡嘎土司对他们彻底失望,也站在我们这一边了。”
赵启山问道:“你们与贡嘎土司有什么协议,后来贡嘎土司给你们什么补偿?”
“在老土司前期,贡嘎土司与我们还能平安相处,我们双方有很多默契。你也知道,藏民都是讲诚信,没有什么书面协议和条约,大家彼此都遵守约定。等老土司身体每况愈下后,在当时扎旺挑动下,或者是惧怕扎旺土司,贡嘎对我们变得不友好了。处处站在扎旺那一边。我来之后,经过几个月的训练,突然变得兵强马壮,贡嘎和他手下的人,还不太适应,一直拿老眼光看待我们。”
赵启山点头,“威信和尊严都是打出来的!”
玉石又说道:“没错,贡嘎请我们出兵时,我们就把条件抬得高高的,不但提出,恢复历史上对我们最大边界的草场划分,还要求给我们出兵费用,他们允许政府军过境,也要对我们给予赔偿。我的想法,实际上不出兵,让官兵与贡嘎从不和、小摩擦,到彻底翻脸开战。那样,贡嘎土司就能与我们结盟,再加上单增曲扎,我们三方在这个区域,就可以联合成一个整体,这是相当大的区域。自然,贡嘎土司拒绝了我们的条件。”
赵启山笑道:“要换作我,答应了你的条件,等赶走官兵再反悔,反正空口无凭。”
玉石也笑了,“那是你的行事方式,不是藏民的。贡嘎土司反而与张营长合作,想与我们开战。贡嘎应该也存在私心,想重建被官兵打散,缴械,遣散的民团,对张营长说,要帮张营长进攻我们寨子。但好不容易搞垮了贡嘎,张营长绝不会养虎为患。他向上汇报,索朗部下叛乱,索朗被杀,贡嘎土司与梅朵卓玛土司勾结,官兵处于与三家作战状态,现在已经平定贡嘎土司,击溃索朗叛乱部下,正与梅朵卓玛土司僵持,不日将会得胜回归。当然,张营长也上报了战斗损失。”
赵启山道:“地方军阀损失这么大,他会认为这是赔本的买卖,肯定要求尽快结束冲突。”
玉石道:“是的,政府希望停止讨伐我们,但怎么停下来,还有很大分歧。张团长希望我们继续进贡,但那怎么可能!政府还有人,想借机派驻代表,这是我后来知道的。”
赵启山不解地问道:“这不是藏汉混居的地区吗?”
玉石道:“开始时汉人很少,后来才大量涌入的。抗战时期,从内地许多人为躲避战火,我门为其敞开方便之门,这里有大量的工匠,甚至是从日占区逃难的文人。我们这里,在附近藏区中,是最繁荣的,生活也最富裕。”
赵启山又问道:“最后那不足一百政府军,是怎么解决的?”
玉石道:“有贡嘎土司拼命上告,一直告到省政府主席那里,官兵在贡嘎土司官寨所作所为,有名有姓,上到张营长本人,下到一个士兵的罪行,一桩桩一件件,都摆在那里。另外,索朗土司也确实篡改张营长信件,关闭了各方谈判的大门。最后,以张营长受到索朗欺骗,罪魁祸首为索朗的结论,把这件事情草草收场。我们仅仅是释放被俘的官兵,还回几杆枪,平息了事态。张营长所谓撤职查办,张团长的整个独立团,换防调往它地,不知道又去祸害什么地方了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与梅朵卓玛结婚的,我能见一见弟妹吗,不知道合不合习俗?”
“政府军一撤走,我们就结婚了。见弟妹当然没问题,也必须要见面的,你还有两个侄子,一个侄女,都要见一下。还有一个,不知道是侄子还是侄女,过几个月才能出生。”
赵启山哈哈笑道:“你掉队留在这里,生了一群孩子,很不错嘛!”
玉石也笑了,“我知道父亲,伯父,大江哥哥都牺牲了,现在知道你还活着,那玉河哥哥有消息吗?”
赵启山回答:“玉河在东北解放军,担任一支独立师师长,目前是留守东北,还是打进关内,我就没有仔细了解。目前解放军各部队番号、人员调动、变换太频繁,军统虽然就搞这些情报,但我被闲置有一段时间了,还真不知道玉河现在在哪里。”
玉河的情况,赵启山可以对玉石说,但田汝真的情况,是不允许对玉石说的。
这时,巴桑管家进来,后面跟着赵启山警卫古明。
巴桑来到玉石面前,“老爷,夫人传话说,如果合作双方有分歧,可以慢慢谈,只要双方有诚意,我们以后有许多时间解决分岐。不要使客人太劳累,双方早点休息。”
玉石放声笑了起来,“谈到半夜,还没有谈双方合作呢,一直在叙旧。”
古明问赵启山道:“站长,我们今天不能回去了吧?巴桑管家刚才说,明天要给我们搞个欢迎仪式,我刚跟他说,什么仪式都不能搞,我们这是秘密会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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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桑解释道:“我知道这是秘密会唔,几个人的小欢迎仪式,就像我在你们根据地,你们首长出面欢迎我时一样。”
赵启山不知道巴桑在西北时,哪位首长出面与巴桑见面,但肯定让巴桑感觉很有面子。
玉石继续笑着,“巴桑管家,什么仪式也不用搞,他们住处也不用费心,就住在我家里。走吧,现在就回家去,开始谈双方合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