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仙源提供的情报,小王没有在联合办事处介绍。他对赵启山,也产生了怀疑,“或许,孙福生是对的。”小王暗自思量着。
孔仙源在小王面前,为了抬高身价,有意吹牛,其实他想从蔡文波口中,得到这方面情报,是根本不可能的。蔡文波很少搭理孔仙源,要不是自己太太吹枕边风,蔡文波可能都不理孔仙源了。
但孔仙源也有他的办法,他找到油料股的老乡谭哥,在孔仙源看来,谭哥肯定是共产党。
谭哥是航空公司老职员了,参加过国民革命军,在北伐中受伤离开部队。现在人缘很好,不管谁家,有个大事小情,谭哥从来都是鼎力相助。他文化不高,只读了小学,但讲起工人、农民受到的剥削和压迫,那是一套套的,许多人都想听谭哥的讲演,可孔仙源不爱听。
在两人约定的小饭店,谭哥看到满桌的菜肴,看了一眼孔仙源,“我说兄弟,这是什么意思?你有什么难办的事情,说来大哥听听,可别搞这么大排场,一桌子的酒菜,到底几个人吃饭嘛?”
孔仙源道:“今天就我和大哥两个人,小弟确实有一事相求大哥。”
“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说,都是阶级兄弟,不用搞得这样……”谭大哥指着桌上,想了片刻,才接上说道:“这样像梁山好汉。”
孔仙源说道:“我们是老乡,共同在香港谋生活,我和潭大哥就要像梁山好汉,兄弟一条心。还要……那什么?对,是阶级兄弟!我看出来了,谭大哥是共产党,我也想参加共产党,还需要谭大哥给引见一下。”
谭哥一摆手,“你还不了解共产党,共产党可不是梁山|聚义好汉,我们要推翻压迫阶级……”谭哥一开口,就暴露了自己共产党的身份。
谭哥尽管很豪放,但是组织原则是有的,只给孔仙源讲革命道理,并不回答孔仙源加入组织的问题。
孔仙源很失望,心里盘算着,一次不行就二次,二次不行就三次,我就不信,套不出来你肚里的东西?
“来喝酒,我也想像大哥那样,有那么多大学问?”
没有想到,谭哥几杯酒下肚,人就变了,话也多了起来。
孔仙源一见这状态,心里暗自高兴,有门!用不了第二次,今天就可以搞定这个姓谭的。随后,就加大了劝酒的力度。同时,孔仙源又把自己喝的酒,偷偷地吐掉。
就这样,谭哥越喝越多,话也越来越多。他越不清醒,也越无法看出孔仙源在捣鬼。
最后,在孔仙源夸赞他学问大中,谭哥向孔仙源招手,“兄...弟,你凑...近点,我告诉...告诉,你,要想有大学问,你...你应该...找谁。”
孔仙源凑近了脑袋,“谭哥,我应该找谁呀?”
“你...呀,舍近求远,就...在你...身边。”
“你说的是谁呀?”
“你...的姐...夫,蔡...蔡。”
“他?他只是公司副经理,国民党任命的,为人正直点,别人尊敬他呗,又不是共产党。”
醉酒态的谭哥,笑眯眯瞧着孔仙源,“你...你根本...不知道,蔡...是...大领导,领导...我们,共产党的。”
孔仙源心里一震,“蔡文波是共产党,是航空公司中共产党的负责人?”
“对呀,大...领导,两个...航空...公司的!”
孔仙源心中一阵欢喜,没有把谭哥送回宿舍,就跑到小王这里,报告了他的情报。
小王拿出几张钞票,递给孔仙源,“这钱你先拿着,至于金条,我们还要落实你情报的真假。”
孔仙源带着极度失望的心情,离开的小王,他心里想的是金条,他认为小王要侵吞他的金条。
小王把这个情报,向陶主任汇报,陶主任心里泛起嘀咕,“你说,这个姓孔的,肯出卖他亲戚?那个姓什么……对,姓谭的人,他又知道多少?在航空公司里,他就是个普通的油料工,要说是个共产党,还可信,要说他知道蔡文波是最高负责人,不应该是他能掌握的。”
小王道:“蔡文波原本就表现的亲共,从他的经历来看,是共产党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陶主任:“正因为他平常表现亲共,这帮小虾米才会认为,他是共产党在航空公司中的领导。这也正是我不放心的原因,不敢贸然向上面汇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