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华叹道:“叫我们读《礼记》,可不就是骂我们不守礼数。她对王妃不敬,王爷这是迁怒了我。”
绿枝恨恨地剜了方妩的背影一眼。
翌日,江青姚收到安勇侯府的请帖。
两日后便是侯府老夫人寿宴,邀请各府主母参宴。按理这请帖早该送来的,不过瑞王府前些时日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祸事,安勇侯府观望至今才敢递来帖子。
江青姚左右再寻不到关系探视江源,便安心待在今夕苑帮菊素打理分给江家五房的那些铺子。菊素每日遇到难题便会差人传消息来,江青姚想到法子再递消息出去。
转眼到了侯府老夫人做寿这天,梅香为江青姚准备了一套雪青色缠枝牡丹缂丝裙,晃动间栩栩如生,竟能隐约闻到牡丹香气。
这衣裳素来和牡丹气味的香囊放在一处,常年熏染。
寻常颜色的女子穿之会夺其光彩,但这件贵气逼人的衣裳穿在江青姚身上,却能益发彰显她的华美。
然而江青姚睨了一眼便道:“换件普通的,钗环也只寻两件素淡的便可。”
梅香不解:“今日不该隆重些吗?万一侯府嫌王妃怠慢……”
“缂丝金贵,世家夫人都少穿,独独我穿会太扎眼,平白惹人不喜。”
江家的泼天富贵是经过几代积累下来的,五房江源又独独她这一个女儿,吃穿用度无一不精。都说一寸缂丝一寸金,可在五房,逢年过节都缂丝、浮光锦、上等云锦等贵重衣裳。
前世她便是穿了在她眼里再普通不过的缂丝去参的宴,没成想却将侯府老夫人这个寿星都比了下去,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几乎所有世家贵女。
江青姚最后只穿了一件寻常的秋香色香云纱。
那厢,萧开胤出门看到马匹,随即让人换成了马车。
然后他也不上,只在王府门口立着,像在等人。
不多时,江青姚款款而来。
她绾了个朝云近香髻,遮了额角的伤疤,和轻盈柔软的襦裙相得益彰,裙裾轻摆时,像一团绚丽的朝霞笼在她身上,美妙如仙。
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萧开胤,不禁扬起唇角,和她一起行至马车边。
江青姚一直半垂着眸,瞥到他月白色的袍摆,怔了怔。
前世的他爱穿冥色亦或墨色,黑压压的,将他本就冷煞的眉眼衬得越发叫人望而生畏。一日他穿了身月白,宽肩窄腰,在军中练出来的精壮似乎都呼之欲出,以至那件袍子极其吸睛,瞧得她面红耳热,晕乎乎地夸了一句:王爷好容色。
当时他双目发亮,折腾了她一晚,第二日腰酸腿软不得下地……
神思游走间,江青姚看到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