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才在马车里待着,慌乱不安的心思早已镇定下来。
大房诱走她爹做了这一出戏,为的是伤她名节,万万不敢真对江源行不轨之事,她也是关心则乱了。
她不知道萧开胤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,可是没兴趣问。
毕竟他作何解释,她都不愿信。
与她面对面站立的萧开胤满眼只有她,自她离开瑞王府,能共处一室可不容易。他眼热地时不时瞄她一眼,又怕自己这份痴狂唐突了她,便时不时地扭头看两眼雅间里的布置。
角落花架上放了一盆临石松树盆景,根干缠绕极有意境,但是没她裙裾上的缠枝兰花好看。松树青翠,太绿了,没她这身雾透般的水绿褙子闲雅。
萧开胤正心不在焉地赏着景,闫夺敲门禀报:“王爷,审好了。”
萧开胤扭头叫张德全将屏风挪了挪,让江青姚坐去后面,这才让人开门。
闫夺一把将最初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扔到地上,他已经醒了,半张脸上有明显的脚印。不等闫夺逼问,他瑟瑟发抖地跪好,什么都招了:“有、有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,叫我带人来这里捉奸,说、说江家四娘在此与人私会……”
“打从她巾帼不让须眉的声名传开,内人便瞧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,我喝两回酒,回家睡一觉便鼻青脸肿,内人说我是喝醉了自己摔的,我知道她就是和江四娘学的!她说她也能撑起家,我就是个累赘。”
“我、我厌恶江四娘带坏了女子当贤惠的风气,又有银子拿,便、便带了人来。”
他啰啰嗦嗦一大堆,萧开胤依照他的描述迅速画了一幅画:“可是他给了你银两?”
男子匍在地上,抬眼瞄了两眼,大为震惊:“正、正是他。”
雅间的门此时大开,跪在外面的两个书生气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。
他们原打算去鲜福楼吃酒的,愣是被拖到了这里,说是这里风味绝佳、景致雅观不落俗套,读书人爱的就是个清雅。
只是他们都不曾怨怪自己,若不是他们都是私下鄙夷唾弃江四娘之人,怎会着道。
相继审问了几人,萧开胤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厥在角落那人,朝闫夺使了个眼色。
闫夺趁着出入雅间的工夫,将那人和几个书生一起提溜出去,没人察觉异常。只不过那些书生审问完便放走了,厥过去那人和收银两带人来的那人却被扔上了马背。
江青姚挂记江源,待萧开胤处置完那些人,便道谢辞别。
萧开胤见她脸色不大好,只道她是吓着了,亲自把人送回江家五房才离开。
竹默一路冷汗淋漓,愧疚不安道:“……奴婢扭打不过那人,又怕他出去坏事,便、便将身上银票都给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