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芜菁深知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,黄粱一梦终成空,百般算计也无用,自己的痴心终成了妄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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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宗见屁股后面跟了一群人,他回屋就问安亲王:“你过来做什么?”
安亲王绷着一张脸说道:“皇兄,我惶恐啊。”
仁宗转眸望了他一眼,奇怪的问:“你都把卫国公和魏侯耍的团团转了,还惶恐什么啊?”
安亲王瞪大双眼:“就因为这样我才惶恐,他们都是当朝权贵,回头再给我下绊子怎么办?我倒是仗义执言了,他们一个个哪是好相与的?”
“放心,满朝没人敢给朕最宠信的皇弟下绊子。今日你也出了不少力,双喜,带着安亲王和世子到库里挑点好酒好肉压压惊。”
双喜笑着应下,心想没有一车东西估计压不下安亲王的惊。
安亲王知道女婿还有事要说,兴高采烈的带着儿子“压惊”去了。
仁宗又安排刘公公:“去把太子叫来议事。”
太子早就听闻外面的风波,刘公公一传唤,他立即赶往仁宗休息的行宫。
“父皇。”
“你可知今日朕为何要发难魏侯?”
“儿臣不知。”
“慕爱卿,你给大家讲讲。”
慕北辰上前说道:“臣在复核杭州上报的刑案卷宗时发现,钱塘县的刑案数量大幅度上升,但那历来民风淳朴,除了偶有水患,百姓也算富足,不该刑案频发。于是臣便提审了部分重刑案,发现他们多是有田产的主户,获罪的原因出奇一致,均为行凶伤人。”
此话一说,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。
太子分析道:“钱塘江屡兴潮患,时有江潮入河的情况发生,堤岸长期被咸水浸泡,良田卤化,难以种植庄稼,因此钱塘县农业落后,渔业兴旺。倘若有人想侵占良田、剥削庄户,就要使用特殊手段,将人谋害入狱最直接也最有效。魏侯祖籍在钱塘县,此事想必与他脱不了干系。父皇,儿臣愿请命前往钱塘县,严惩污吏。”
崔容时见太子对各州县民生了如指掌,心里大为认可,一国之君本就该胸怀天下,以百姓之心为心,以天下之利为利,方可天下归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