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敌十人以上在塞外,或一人以上、五百人以下入塞者。则昼举二蓬,夜举二苣火,燔一积新。
若是敌千人以上入塞,或五百人以上、千人以下攻亭障者。则昼举三蓬,夜举三苣火,燔二积薪。
若是敌千人以上攻亭障者。则昼举三蓬,夜举三苣火,燔三积薪。
若是已被敌人攻下临近的障城。则昼举亭上蓬,夜举离合火。
蓬以缯布制作,苣火是点燃堆积的柴草。
“亭上蓬”和“离合火”分别为危急信号。
叶昭知道这应该是董先的先锋义从正与敌接战。
这次叶昭不想在城头观战。
他也想升迁。
不想一辈子呆在马城县。
鲜卑已经进入山北谷口。
从山北谷口到山南谷口,有近百里的距离。
董先和董武选择两处较为狭窄的山谷。
作为埋伏的重点位置。
董先放过先头部队。
然后仔细估算了一下鲜卑人数。
横队七十多,纵队八百多。
分四组,每组相隔近一里。
全长十几里。
等最后一队从董先埋伏点经过。
他让人放出孔明灯。
白天放的是红色的孔明灯。
在灰色的天空背景下,尤为刺眼。
董先和董武埋伏点相距约五十余里。
董武看到孔明灯,知道鲜卑已过董先伏地。
接下来,他只要听到马蹄声就可以射出火箭。
点燃绑在浇满石脂水的灌木丛。
那里早已埋设好的炸药引线。
鲜卑阙机部昂首挺胸。
这次他们志在必得。
尤其是阙机,作为部落大人。
他让人把所属的部落标志高高举起。
率领第一梯队走在最前。
一行人不紧不慢。
主要是冰面滑溜。
怕马失前蹄。
这歠仇水面的冰结得很厚。
这数万人加上马匹行走也没事。
小主,
鲜卑部落的战士呵着气。
气雾升腾,白茫茫一片。
与灰色的天,白色的冰雪和谐相融。
甚是壮观。
董武有些紧张。
他们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。
流程都已熟悉。
也进行多次测试。
确认这样布置没有问题。
复合弓握在手上,火折子随时点火。
辅卒手上的诸葛连弩也已端起。
羊毛手套外加皮手套。
他们的手心已经出汗。
虽然双层手套不利于操作。
但无奈这天气太冷。
马蹄踏上冰面发出铿恰毕锵的声音。
由远及近。
阙机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同。
但胯下的骏马似乎有些焦躁。
可能是歠仇水两岸传来的石脂水味道。
董武听到声音,让人往的箭头上点火。
那里包裹着一块被石脂水泡湿的麻布。
随着第一支箭飞向灌木丛。
然后又是一支鸣镝箭呼啸而过。
埋伏中的人纷纷开始射出火箭。
火箭点燃被石脂水淋湿的灌木丛。
然后点燃炸药引线。
引线在竹管中快速燃烧。
最后点烧埋设在歠仇水两岸的炸药瓷坛。
瓷坛巨大的爆炸声震裂水上的冰。
一处,两处,三处,四处。
越来越多的瓷坛被引燃爆炸。
阙机听到爆炸声起,急忙令人停下脚步。
但很不幸,没啥用处。
冰面开始裂开,人马落入河中。
后面的人开始向后。
有的人则向两边上山。
但这里是山谷。
虽然歠仇水面有宽有窄。
但两岸却是山坡。
并不利骑兵。
而黄龙的黄天营也早已就位。
他们用无情的箭矢收割鲜卑骑兵的性命。
董先处于后军。
看见最后一队鲜卑骑兵过去。
于是也开始点火引爆。
他们必须让鲜卑无法后撤。
爆炸仍在继续。
鲜卑人马早已挤成一团。
很多人死于踩踏挤压。
很多人掉在水中,溺死水中。
很多人往两侧逃到岸边。
但却又被箭矢夺去性命。
六万人的鲜卑骑队。
恐惧逐渐蔓延。
有人开始求饶。
有人开始硬闯。
有人也会游泳。
他们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奋力向前。
但也没啥用。
因为前后还有董先和董武。
他们仍在用连弩阻止鲜卑人上岸。
洁白的冰面已被染红。
清新的空气也充满血腥气息。
马儿在嘶鸣。
人在哀嚎。
两岸的先锋部曲在欢笑。
四位大人此刻并没有高贵多少。
他们分列四组。
但一样的下场。
部落忠诚的人想要救他们。
但自己却自身难保。
歠仇水水深最浅也有两丈。
最深处超过五丈。
当炸药把这五十里的水面全部炸裂。
幸存的鲜卑只能趴着冰面。
还有抱着马儿。
一个个瑟瑟发抖。
已经没了抵抗的本领。
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。
没有例外。
埋伏在此的先锋部曲除了有人冻伤。
没有任何人员损失。
黄龙负责收尾。
他带着埋伏的黄天师弟兄。
一路收割幸存者的性命。
没办法。
现在战事才刚刚开始。
实在没有余力照顾安置这些浑身湿透的鲜卑人。
但马匹是可以要的。
董先这里遇到了一些状况。
素利离抱着马竟然上了岸。
但他全然没有想要抵抗的意思。
两手高高举起。
一副虔诚的样子。
然后用生涩的汉话高喊:
“我是东部鲜卑大人,我要见你家大人。”
曹性听见了,就让人把他带到董先面前。
典韦全副武装,虎视眈眈。
素利浑身发抖,口中嘶哑地重复说着:
“我愿降,我愿降!”
董先见了素利这副模样,轻蔑地问道:
“凭什么饶你一命?”
素利见有转机,答:
“我属东部鲜卑,我手下有部落,我是部落大人,我知道很多事情。我都可以说出来!”
董先回应:
“有屁快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