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刚下山不久,一众人马还没离开丹县,看街边景色,白日被山贼所毁的街道已恢复原貌,百姓们忙着生计,各自奔波。
她收回目光,面不改色,幽幽开口问道:“严侍卫可记得,昨夜本宫说过,不论如何都要定你了。”
“…回公主,属下自然是记得。”
“严侍卫也亲口答应了。”
“口言不忘信,何况公主金口玉言,没有变卦的道理,那属下自然也不会违命。”语速极慢,严淮屹大概是在思考下一句话该说什么,“一切皆由公主做主。”
“你这侍卫,说话是句句不离礼数,头头是道,越发讨人厌了。”江易秋愤然,“你既然愿意,便等着本宫的消息,入公主府来做侍卫!”
话音落,江易秋扬鞭,马蹄声忽如一阵急促的鼓点,掀起漫天尘土。
待他回过神来,她已快马加鞭远去,只留了个藕粉色的背影。
严淮屹依旧按辔徐行,目光却在此时突然沉郁,原像铜镜般透着光亮的眼眸顿时成了一潭死水。
公主那一句“越发讨人厌了”似乎还紧紧萦绕在耳边,刺得他心口发疼。
眼看四下无人盯着,侍卫松了绷紧的身子,垂头叹出口气,脸上似笼了层散不去的阴云。
只见他伸手入怀,从腰侧的夹层中取出一只白玉镯子,捏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。
这白玉镯品相上佳,光泽细腻且无半点杂质,通体都像透着光似的,用指腹去摩擦镯子的内壁,似乎就能感受到有几分暖意。
只不过半刻,侍卫又将其郑重其事地塞回衣襟,面上恢复了一片清明。
刚才的消沉好似不过是一瞬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