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会如此?”舒儿低下头,细细分析道,“先不说尚书大人如何,咱们驸马爷是南下监督释州河道治理,又不是上阵杀敌去了,为何这么久也传不回一点消息?何况按理半月前就该回了,怎的拖了这么久?”
“谁道不是呢?眼下主子高热惊厥不退,头上的伤又这么严重,连药也喂不进去,圣上派来的这些名医根本不顶用!”玉莲手捧药碗,探了探温度,又道,“这几日主子连梦中还在喊驸马爷的名字,可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他半个人影…哎,咱们公主真的值吗?”
江舒不回应,又忽然转头问门外守着的侍卫:“严侍卫,你家宋大人迟迟不归究竟所为何事,你可知道?”
西偏殿的厢房原是客用,面积都不大,隔着这一点距离能很清楚听到侍卫淡淡的声音:
“舒儿姑娘,在下被调来公主近身已有三年整,宋大人南下的事确实不大清楚。”
江易秋与宋余衡成婚也才三年,这侍卫是刚跟着入府便被派到了江易秋院中。
既是驸马送的人,江易秋当然给足面子,不仅欣然同意,留他做了贴身近侍,还叫他统领自己身边的一众侍从。
门外忽然有人来报,语气急切:
“二位姑娘,陈管家有急事相告,请二位到地牢走一趟。”
江舒打开门:“何事?”
“说是那日两个偷懒打盹的刚服毒自尽了,死了一个,还有一个尚留了口气。” 那小厮低头回答,“后厨另还捉了个偷送毒药的,不知是不是要关起来拷打,陈管家请二位姑娘前去,看看能否问出些话来。”
二人自然前往。
玉莲临走前不忘嘱咐门口的侍卫:若是公主醒了就得赶紧伺候她服药;若是药凉了就得及时再煎一份。
现下公主府的人都忙着收拾残局,重建两座殿宇、核对损毁物件,公主府这一阵子怕是都静不下来,近身侍奉的只有这宋府来的男子最是老实本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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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儿本想阻拦,可想到大火那晚,侍卫奋不顾身救出自家公主,便也未多说什么。
舒儿和玉莲已去了半晌,仍然不回。
木门“吱呀”作响,侍卫握着佩剑跨过门槛、踏入屋内,不忘转身将门关上。只见他走近桌上的那碗药,和玉莲一样伸手在碗边探了探温度。现在正值十月,天气转凉,这药若是再不喝,怕是又要重新煎过了。
榻上恰好传来虚弱的咳嗽声,江易秋随之睁眼,看到床顶盖着一片青绿色的床帏,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寝殿。
“公主?”
侍卫语调急切,奔至榻边,又转身回去端起药碗,再一次回到公主身侧,轻声道:“公主,该用药了。”
“驸马呢?”公主急急开口。
“驸马…”侍卫暗淡了语气,“现在仍在江南。”
榻上好一阵沉默,屋内很是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