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向下移,看到侍卫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背,一手环抱她的大腿,步伐异常沉重。
他脸色苍白,眉头紧皱,眼睛半闭着,似乎有些迷离,甚至可以看到嘴角微微泛白。
“严淮屹?”低声唤他。
没有回应,侍卫只是低低地呻吟了一声,脚步仍旧艰难地迈着,并未意识到她已经醒来。江易秋感受到侍卫越发虚弱,心中一紧,试图直起身体凑近些,然而却被他抱得更紧了,仿佛此刻怀中的她是他唯一的支撑。
“严淮屹!”她轻拍侍卫的脸颊,但他依旧没有反应,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焦虑,忍不住低声责备:“你怎么能这样不管自己的身体?”
腿上稍用力便挣脱了他的一只手臂,匆忙落地,站稳脚步,剧烈的眩晕感袭来。就在此时,侍卫竟也朝她的方向倒来,她慌忙张开双臂接住,严淮屹身上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寒颤,疲惫如同铁锤一般击打在她的每一寸肌肉上。
“秋儿…”严淮屹在她耳边喘息。
江易秋稍微深呼吸一口气,强忍着全身的酸痛,看着依旧靠在她肩上的严淮屹,嘴唇微微发抖:“你走得太慢了,已经不行了,我自己下来走。”
继续这样下去,只会拖累两个人。
严淮屹依旧没有反应,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,步伐越来越慢,像是在走梦中。
她无言,将侍卫的手臂绕至肩膀,试图为他卸下一部分力,待迈开腿,才发现自己也早已没了力气。
沿着大漠东南侧一直走,便是平陵。
何况,她也并非真的愚蠢至极,自然知晓若此行真性命攸关,被逼逃离,剩下唯一的路便是这大漠。于是,她出发前除了交代程远带人远远护卫,更派人提前埋伏在瑾州最有名的这片荒漠边缘。
只要找到伫立在荒林中的一家茶馆,那里就有她安排的接应。
一旦和接应之人汇合,她就要直奔平陵,回皇都探个究竟;至于瑾州事宜,她早早留下虎符,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将一切交给傅行君。
只是,无瑾州当地人做向导,真进了这荒漠戈壁,眼见四下皆是一模一样的沙地与枯枝,她实在有些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