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凶手的最后那句话,暐暐记得真真切切:“我不过是将欠我们的, 一一讨回来罢了。”
到底亏欠了什么,难道真如流言那般,这场暗部之殇,只是针对我一人,别人只是无辜受牵连?
一想到这,暐暐头痛欲裂,悔恨、内疚、 自责,交织成一道沉重的枷锁,将她紧紧缠绕,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我该怎么办呢?
暐暐慢慢软趴在石桌上,眼光迷离,意志消沉:我还能怎么 办呢?
翼云天走近身边,目光低沉,他看着暐暐的背影,单薄紧绷,有一点微微颤抖,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。
“痛快地哭出来,会好受一些。”翼云天抚过她的背脊。
“眼泪已经在前几日里流尽了,现在只觉得自己无能。”暐暐像是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,不想怀疑,不作辩驳,充斥着强烈的挫败感,恍惚间, 似乎还夹杂着濒死的无力感。
“人走了就不会伤心,留下的人却要承受痛苦,是不是? ”暐暐问,却不想真得到答案,只是一种情绪的抒发:“有些事,我承受不来,可不可以就不承受 了? ”
不承受?翼云天突然瞳孔一缩,从后方紧紧抱起她,将她用力地揉进怀中:
“能力本就有高下之分,如果你不够有用,结束不了这里发生的事,并没有关系; 但是如果你过不了自己这一关,那就确实太没用了。我,连同你的父亲,都看不起你! ”
顷刻间,暐暐泪流满面……
“我如何撑得下来?之前,我在房间里,开了冰晶,想幻出当时的人员布局, 我一共幻了十二次,却没有一次相同;我与那个人互斗,近在咫尺,我看不清样貌,甚至连是否开了真身都想不起来。如今我一闭眼,只有晴怡在我怀中慢慢凉去的样子……”
暐暐放声痛哭,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,大滴大滴、 不间断地滚落下来。
比起技不如人,更让她煎熬的,是难以遏制的懊悔:“是我太狂傲,明知自己只是通过考级的方式,才得来的暗部组长,那就该凡事小心。倘若我肯耐心等来‘二唤’,此时就不会是这般光景!
那人辨得出我的样子,还对我说‘只是将亏欠的都还回来罢了’,莫非此事真的由我而起,是我曾经的率性而为,才导致了如今的累及无辜?若真是如此,那我该如何自处?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