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鱼养在清澈溪涧,肥美、没有泥腥,与服药并不犯冲,你不必忌口。”
暐暐舀一勺入口:“很鲜,我常吃江里的鱼,却不如这条的好滋味,滑嫩嫩,夹着奶香,还有……”
“我们可以只安静吃饭,不必勉强说话。”莫羡给她夹了一粒糯米红枣。
“我也不想说话,尤其是对你!”暐暐瞬间情绪显露,不痛快、委屈与隐忍的忧伤,“可是这样喧闹的夜,静默无言,你难道就不觉得……”
余下的话,戛然而止,但满脸的孤单、落寞,显而易见。
“我不觉得。”莫羡剥好虾壳,递进她碗里,语气平和得与往常判若两人,“你如果有一直压着的话,今晚可以一并说出来。”
“莫羡,我称你一声‘老师’,但你的受教方式难免太过严苛!”暐暐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,说话也有失公允,
“之前医技考核的最后,我痛不欲生,你想表达的道理,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,我会虚心接受,何必要这般的刻骨铭心!
还有今天的‘蜜香’这件事,我是做得不好,可这是我的自留地,你偏要撕开,我明明可以好好听你说的……”
暐暐所言不假,她是会“虚心接受”、“好好听话”,但然后呢?
一个“荷包缝合”的错误打结,就能说明她的处理态度:习惯成自然,然后一错再错。
莫羡笑意深重,接二连三地夹菜,暐暐的碗里堆起了一摞。
“我说完了。”暐暐开始吃菜,脸上的不痛快很快消散,只剩下淡淡忧伤。
“那换我来讲,不然你又该觉得孤单了。”莫羡放下筷子,柔和的笑容中,几分肃穆,
“七岁那年,我与一位特殊的朋友,在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。她很坦然,我很悲伤:前路漫漫,未必还有重逢时。
但所幸的是,后来我身边出现了很多人,他们的某一处背影、一个举动,或者只是一个眼神,都有熟悉的感觉。
原来,我的朋友在分开后,与每一人可能遇见我的人,都愉快交谈,并请他们与我热忱相交……”
这故事逻辑牵强,若要勉强成立,则全篇词汇各有指代,
但情感真挚,起头时的不舍,结局处的豁然,莫羡眼中的克制,叫人触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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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你那位朋友对你呵护有加,虽然不能一路同行,也心意传递,不留你一人孤单。”暐暐内心通透,“你想与我说什么?”
他笑而不语,她满怀期望,身侧宽广的夜空,瞬间烟花绽放,好似万千画师在天之头、水之岸挥毫泼墨,炫彩九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