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凉当着百姓们的面说出这些话,她当然清楚她本意如何。
可还是太危险了……
她将自己置身在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对立面,若是那些反对推行新政的官员派系有意,怕是会给她扣上一个巧言令色、愚弄百姓的帽子。
她需要知道母皇的态度。
李元贞缓缓磨捻着珠串,视线落在殿内的云纹毛毯上,不辨喜怒。
半晌后,她沉声问道。
“顾凉所言,你们三个,如何看?”
原本还在看戏状态的李之仪浑身一个激灵,最怕母皇突然垂询,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元贞的脸色,斟酌着说道,“母皇,儿臣以为,顾举人忠君为国,此点无可非议。虽说此次行事较为鲁莽、不合章程、有些逾矩,但她毕竟书生意气、情有可原,之后还可循循诱之。”
这是在说顾凉初心是好的,但是行为还是稍微冒进了点。
毕竟跟百姓讲这些,虽然本意是为了解释清楚那些问题,但的确也有些操纵民意之嫌。
李元贞又看向李云霁,“霁儿,你以为呢?”
李云霁缓缓说道,“母皇,儿臣认为,顾举人此举,应当严惩不贷、不应纵之。”
她这话一出,另外两个皇女皆变了脸色。
李云霁是觉得她故意同自己抬杠。
李景霂则是神色冷沉的看着她。
李元贞也眯起眸,问道,“何来此言?”
“母皇,新政根本无法推行,这点朝上百官们都已议过,顾凉却不顾您的令旨、不顾大乾朝廷脸面,于百姓前大肆宣扬新政,并且试图煽动她们的情绪,如今只是为了新政,若是之后,她生了谋逆之心呢?
如此舌灿莲花之人,恐生事端,还请母皇严惩之,以儆效尤,扬我皇室威严!”
李景霂沉声喝止,“三皇妹,诛心之语,还请慎言。”
她上前一步,撩起衣摆,跪在李元贞面前,“母皇,儿臣有一事,想禀告母皇。”
“何事?”
李景霂递上一道折子,“青州来信,猜测云州与西周边境,疑有流寇兵患作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