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稷重重的跪跌在了地上,拂尘就这么硬生生断成两截,柔顺的白毛没入雨水,一下子都裹挟在了一起。

天资。

她修习道法这么多年,即便如今已是半个天机楼之主,却还是只得来一句。

天资平庸。

是啊,若她天资过人,小师弟便不会卷入这些是非,她面对北辰时,也会有一战之力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——

如此狼狈的,屈辱的——

轻而易举被他的道术压制。

天稷无法抑制地发抖,两手攥紧成拳。

突然,有一只手,扶住了她的胳膊。

那只手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,稳稳的托住她站起来。

“天稷,你不必听他的。”

天稷转头,顾凉眸色冷淡。

“你天资并不平庸,相反,你机敏、灵活、仁善,是个真正的得道者。”

天稷眼眶突然一热,“真的吗?”

“若非如此,那些百姓为何会愿尊你为圣主,天机楼之人也皆愿臣服于你?”

“你有信徒,天稷。”

天稷神色一震。

北辰道,“巧舌如簧。”

“那你呢?”顾凉扶起天稷,冷漠的目光看向北辰。

“这么多年的筹谋,功亏一篑,引以为傲的道法,比不过自己的徒弟,就连天机楼的弟子,也逐渐脱离你的布控。”

“北辰,你讥讽旁人的同时,可否先正视自己?”

“你卑鄙无耻,戕害弟子,你阴损狠毒,滔天虐民,你灭绝人性,为道不仁,虽修得玉质金相,却修不了苍生大道。”

“你自诩得道,请问你修的什么道,又习的什么术?

在旁人眼里,你,不过是一个无能狂怒的跳梁小丑罢了。”

“你又有何脸面,以他们师父之位忝而自居?”

北辰脸色瞬间沉下来,眉间积满阴冷之色。

”闭嘴。”

他面色冷凝的看着顾凉,身上的杀意一下子重了许多,周遭传出的压迫感令人心悸。

顾凉不惧,冷冷勾唇,“怎么,敢做不敢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