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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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檐一角。
孙瑛蹲在地上,来回擦拭着她的长弓。
贺冬双手环胸,斜倚着柱子,瞥她一眼,“你这弓瞧着不错,哪来的?”
顾凉缓缓勾唇,孙瑛擦了这弓足有两刻钟,估计早憋得不行了。
熬到这会才听见有人问,可算是让她逮着机会了。
果不其然。
孙瑛立马得意道,“孤陋寡闻了吧,此乃神臂弓。”
贺冬挑眉,配合的问道,“神臂弓?”
“以桑为身,檀为弰,铁为枪膛,钢为机,丝为弦,可射三百步之远,此为神臂。
二殿下赞我善射出众,有百步穿杨之功,鲜衣怒马,飒沓流星,所以赠我此弓,还说,宝弓当配真武将。”
顾凉淡声道,“这话背了多久?”
“也就三四天吧……什么背!我何须背!这段话我信手拈来的好吗。”
另外两人对视一眼,哑然失笑。
贺冬拍了拍孙瑛的肩膀,“话说,不是都在传你重伤难愈,我怎么瞧着,你像毫发无损的模样?”
孙瑛叹了口气,两指捏成一条缝,“就差这么一点儿,若不是老顾送来的那件软甲,我恐怕真没了。”
顾凉抿唇提醒道,“一百金。”
她托荀丰研制的材料,单这前期的研发投入都不知砸了多少银钱。
孙瑛:“……呜,我们不是情同手足的好姊妹吗?”
“亲姊妹也得明算账,我俸禄微薄,还要养家,比不得你俩惬意。”
贺冬斜顾凉一眼,这话听着咋这么劲。
孙瑛道,“那谁不用养家啊?”南儿可还等着她回北境呢。
贺冬甩手,“得得,我最惬意。”果然这话冲她来的呗。
她急忙转移话题,看着孙瑛,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,“老孙,你继续说。”
孙瑛撑着栏杆坐上去。
“其实也没啥好补充的,我假意重伤昏迷,配合老顾做局,也是为了让那慕容老贼卸下防备,觉得北境一战我们损伤惨重,必须要休养生息,更不会关注到她们京都的动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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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边将不得随意回京,除非师出有名,我只好带着人马来京郊外隐蔽,一面等老顾说的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证据,一面负责截断慕容老贼递到地州调兵的信件。”
没想到,她蹲来了个大的。
知道大皇女跟北燕有勾结的那天, 她愣是一晚上没睡着觉。
“我等了很久,才等到她们放手一搏的时机,想着今日总算能活动下筋骨,结果,那群禁卫军竟都是些怂胆的小娇娇,跟咱们这些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姊妹们天壤之别。”
孙瑛嘴角尖都翘起来,伸出手指往前一点,“这不,分分钟拿下。”
比她料想的还要势如破竹。
说着她又恼的瞪了贺冬一眼,“话又说回来了,听到我重伤的消息,怎么没见你哭上一哭?”
贺冬心虚的耸了耸肩,下颚指向顾凉,直接来一招祸水东引。
“老顾不也很淡定,我跟着她一道的。”
“那哪一样?这些事,老顾从头到尾都清楚,她定然不会哭。”
“你怎知她没暗自垂泪?”
孙瑛挠头,“啊……是吗?”
“所以你又怎知我没有哭。”
孙瑛抠了抠后脑勺,觉得有些道理,但又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。
顾凉垂眸摆弄着描金盒,并不参与。
孙瑛见她研究得认真,立马把质问贺冬这事儿抛到脑后,机灵的大脑袋凑过去,“老顾,你手上这份圣诏,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?”
顾凉淡定的把东西递给她。
孙瑛好奇的搓着手,展开一看,懵了,“……空白的?”